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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拿脚用力一踹,门居然开了。
段循差点被飞开的木门一板子呼到墙上拍成壁画,他惊魂未定地站在门口,与萧彻四目相对了片刻,然后磨磨蹭蹭地把视线移到了吴落脸上,眯着眼睛慢慢摩擦起后槽牙,一副要把她生吞活剥了的样子。
只见段循两边袖子挽到了大臂上,露出两条鲜嫩多汁的胳膊,双手全是血,脸上还沾了几片半灰半透明的圆形不明物。
萧彻往屋内瞧了一眼,一条鲫鱼正在堂屋装死,厨房明明在最里边,不知段循怎么杀鱼还打滑,从屋南迁徙到屋北。萧彻闻着满屋子鱼腥,皱了皱眉,有点嫌弃地看了段循一眼,假客气道:“门既然开了,那我进来了。”
“我也进来了。”吴落豁出去了,跟在萧彻后面挤了进去,生怕师父把她关在门外。
“不是不让你告诉萧彻我住哪吗?”段循跟在吴落身后低声抗议。
吴落赶紧加快两步跟上萧彻,求救似的看了他一眼。
萧彻走到屋子正中央,拦在了吴落和段循之间,把两人往各自方向推了推,首先看着吴落道:“阿落,去给师父道个歉。”
吴落看了萧彻一眼,上来就道歉?连个热身都没有吗?
萧彻冲她挑了挑眉,很有把握的样子。吴落在心中把家里的祖宗们稍微拜了一拜,求完保佑,这才战战兢兢地往前走了两步:“师父,对不起!”
段循其实早就原谅吴落了,只不过摆谱摆上了瘾,就想让人哄着他,矫情得能发芽。
萧彻见段循不吭声,心平气和地叫他:“ 段循。”
“干嘛?”段循单手捞起鱼,斜眼看着萧彻。
萧彻偏了偏脑袋:“接受一下。”
段循莫名其妙:“接受什么?”
萧彻拈着段循的袖子,往吴落那边扯了扯,胳膊肘架到了天上,生怕沾到血迹和鱼身:“接受道歉,快。”
吴落有点后悔,她也想不到师兄打算让师父这样原谅自己,有点强买强卖的感觉。可这时退出为时已晚,她只能默默祈祷师父不要更火就好。
段循悠扬地哼了一声,把白眼翻到另一边,从表情来看,像是手中鲫鱼的近亲。
萧彻伸手一指:“她都负荆请罪了,你还要怎样。”
吴落根本没看萧彻指的哪,除了她手里的柳枝,满屋子还能从哪找出根“荆”?
吴落的手腕和嘴角同时一抽,师父能信真是没天理了。
段循依旧没吱声,多半是还没被哄尽兴。可萧彻没那么多耐心,他“唉”了一声,一只手搭在吴落肩上,万分遗憾地说:“阿落,你师父不要你了,跟我走得了。”
“你别瞎说!”
师父的声音终于失而复得,吴落松了口气,感觉看到了希望。
萧彻乘胜追击地问:“那你原谅她了吗?”
段循感觉自己像只猴,被萧彻耍得团团转,对着他怒吼一声:“没有!”
“好吧!”萧彻慢条斯理地把身后的雕花椅拉出来坐下,身体懒散地歪在一边扶手上,脸上露出找茬的欲望:“那你把遁影玉还给我。”
段循和鱼一起颠了下:“……还不了。”
萧彻温和道:“那下次还给我好吗?”
段循立即答:“好。”
萧彻:“还不了也别躲我好吗?”
段循:“好。”
萧彻:“这次原谅她好吗?”
段循:“好。”
哎呀,答顺嘴了。
段循挠了挠手里的鱼,自认倒霉。
吴落喜出望外,尽管刚才觉得直接索要原谅很不靠谱,但现在既然骗到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收下再说。
吴落风驰电掣地鞠了一躬,把萧彻的头发都鞠飞了起来,她气如洪钟地道:“谢师父原谅!”
“不谢。”段循已经没脾气了,他拍拍手里的鱼,往旁边空荡荡的鱼缸看了一眼,随手扔了进去。
萧彻见吴落一直抿着嘴笑,拍拍她道:“好了,阿落,回去玩儿吧。”
吴落收起笑容:“师兄不是要和师父谈大比的事?不是说与我有关。”
萧彻站起来,把雕花椅子推回去,撑着椅背道:“是啊,我和你师父谈,可没说你能听。”
吴落不乐意,急急地往前走了两步:“说我却不让我听?哪有这个道理?”
段循闲得慌,想吸引一点注意,他将杯中茶一饮而尽后,极其陶醉地从肺里“啊”了一声,感叹道:“好茶。”
“嘘。”萧彻嫌段循嘈杂,敲了敲桌面,转头对吴落说:“我们既要说你,还让你旁听?哪有这个道理?”
吴落呆住,想想觉得不无道理,哪有当着面议论人的,不都是背地里悄悄说人坏话。
“吴落,你先回去。”段循用他的血手在空中摆了摆,飘出了一道腥风。
萧彻抓起桌上的折扇,拍下段循的爪子,满眼鄙夷地冷声道:“哥,洗个手去,求你了。”
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