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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怎么?你得罪萧彻了?”
段循漫不经心地揉着肚子道:“没什么,找他借了点东西,暂时还不了。万一见了面,他又要催命似的让我还。”
怨不得萧彻催命,段循的不靠谱,钟以平深有体会。两百年前,段循找他借了只会唱小曲的金鸡,带回章琚山玩儿了一阵。过了几十年,钟以平再找段循要鸡时,段循却还了他一颗蛋,说是那金鸡下的。钟以平想着不过一只鸡,他喜欢就送他好了,于是抱着蛋回了家。两天后,那蛋裂了,钟以平兴致勃勃蹲在蛋旁观察了好一阵,却没想到,最后那蛋中钻出一只歪脖子鹅。既不会唱曲儿,也不会打鸣,只会红掌拨清波。
钟以平莫名对萧彻表示了一番同情,衷心祝愿他拿回的东西与借出的东西是同一件。
“对了,我刚刚来时见汤子坟上方鬼气密布,怎么回事?是食尸鬼吗?”段循终于进入了正题。
钟以平点头道:“这鬼的行动路线很有规律,自北向南一条笔直的线路,每隔八十里地作乱一次。如果方才是汤子坟,那么下次应该是充云镇。你从这里出发,再往东南方向飞个三十里地就到了。”
“知道了,吴落,那我们走吧。”段循站起来,又从他的荷包里翻出一支笔,丢给钟以平道,“喏,这是你上回说的玄梁笔,给你找到了。”
钟以平急忙伸手,从空中接住了笔,生怕它落到桌上沾了灰:“哎哟,这可是宝贝啊!”
钟以平双手捧着笔,不住地感叹,段循白了他一眼道:“什么毛病,竟然喜欢收集笔,几个字写得不咋地,还一天……”
说话间,茶楼木门突然被人拍开,耀眼的光线笔直射了进来,一下刺眯了吴落的眼。
“大人,救命啊……救……”
只听“砰”地一声,一位妇人一脚绊在门槛上,整个人摔倒在地。后面有人过来扶她,她也不起,趴在门槛上一下下拿手捶打着地面,又因哭到力竭,拍不出多大动静,她嘴里不停念叨着什么,只是谁也听不分明。
段循知道钟以平常来这个小镇,一来二去的,和镇上的居民也都熟了,镇上有什么灾啊祸的,都求他这位闲散神仙帮忙。
“怎么了?起来说话。”段循走到那妇人面前,将她扶了起来。
那妇人一见段循,眼见着又要往地上跪去:“大人,求……求你……救救我儿子……他才七个月大,被……被他爷爷抱走了……”
“被爷爷抱走了?”段循翻来覆去将这句话体会了几遍,始终不明白爷爷把孙子抱走有什么奇异之处,“您慢点说。”
那妇人站起来后,两只手依旧不消停,一个劲儿地拍打大腿,边哭边跳,嘴巴开合数次,就是急得说不出话。
段循正迷惑中,水泄不通的茶楼外,突然挤出一位穿着粗布麻衣的男人。他喘着粗气走到段循面前,将那妇人从他手中接了过去。
男人攥着袖子一把勒去头上的汗,胳膊在袖管中不住发抖:“孩儿他爷爷……他爷爷两天前已经下葬了。”
男人说完,围观群众一片哗然,瞬间从茶楼门口散出一块空地,好像这对男女身上沾染了什么可怕的东西,谁都不想触霉头,生怕把不吉利的邪气带走,可一边却又探头探脑地不愿离开,被这神神叨叨的灵异事件所吸引。
吴落沉着脸走到段循身边:“师父,是食尸鬼吗?”
段循盯着地面摇摇头说:“不知道,食尸鬼操纵不了死人。”
第4章
钟以平走到段循身旁,拍拍他的肩道:“看来这次来者不善,我得赶回吟风岭,让弟子们戒备起来。你们若要行动,一定谨慎行事。”
段循“嗯”了一声,目送着钟以平从茶楼后院离去,看着吴落问:“敢去吗?”
吴落扭了扭脖子,不在意地说:“为何不敢?”
段循笑着摇摇头,他这徒弟果然胆子肥得流油,就没见她怵过。反正有他在,吴落出不了事,于是转头对那男子问道:“令尊葬在何处?”
男子:“就在后山。”
“走。”段循偏了偏头,让男子带路。
人群中自然分开了一条道。那位哭到踉跄的妇人,被男子托付给一位熟人后,便带着段循吴落往后山走去。
“大哥,走到后山要多久?”段循虽比这凡人长了几百岁,样子却比他年轻很多,段循不计较什么辈分年龄,只要看着比他老的男人,他一律称大哥,这也省了一堆麻烦。
大哥道:“不远,一炷香时间就能走到。”
大约走了二里地,天色忽然就暗了下来,黑云压顶,凉风飕飕,像是山雨欲来的征兆。吴落仰头望去,发现空中飘动的根本不是乌云,千缕万缕黑黢黢的鬼气从四面八方飘来,乌泱乌泱地聚集在一起,在上空翻涌流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无限向四周扩大,很快就看不到边际,好像要把整个村落一口吞下肚。
段循把吴落往前拉了一把,让她走在自己视线内,他瞟了一眼天空,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