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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
恐惧症导致的恐慌感是完全不可控的。
但不可控和可控之间,依然有明显的界线。
温有点明白为什么温蒂让她控制身体了。
可能是因为她是穿越的?这具身体的很多病症对她的影响其实并不是特别严重,虽然能感受到那种恐惧和痛苦,可感受到的部分很轻微。
绝大多数痛苦都是温蒂在承担,她仅仅是帮助温蒂分担了一点点而已。
但她们从恐惧症里得到的东西是一样多的,比如此刻,她的思维格外灵敏,她的反应能力格外强大,她能听到脚下传来的嘈杂人声,甚至听得到人们把空饮料杯吸得咕噜作响。
温抬起手臂,抬到身侧,而后踮起脚尖,开始旋转。
芭蕾舞的立式旋转,要求把脚尖直立到最大限度。脚尖和地面的接触面越小,就意味着摩擦力越小,旋转起来也就越省力,并且美观。
温站在丝线上,感觉自己只有大脚趾尖是有接触面的。
……这地方太高了,脚下的所有东西都变成上尖下大的锥形,视角改变带来的变形感怪诞又美妙。
她转得极快,于是世界在她眼中变成了万花筒。
……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这样毫厘大小的面积上绝不是轻松的事,可真的做起来却那么轻松自如。
温挺直了膝盖和背脊,用甩腿的动作带动身体,她在转动时曲腿抱臂,在甩腿时伸展双手,每一圈转动结束都只用一个轻微的停顿休息而非全脚落地。
她的姿势足够优雅和稳定吗?
她的舞蹈是否像黑天鹅一样惑人?
温完全没有考虑这些,世界成了光怪陆离的万花筒,而她的心已被奏乐填满。
她闭上眼睛,将自己想象成一条垂直的轴,而她转动时的力道被躯干的每一个部分拆卸和分解。肌肉绷紧,又放松,像是有无数个细小的精密齿轮在身体中转动和咬合,而她的脚趾是一根长钉,牢牢钉在原地。
这是芭蕾舞最具盛名的挥鞭转。
优雅、高贵的舞姿,却又充满了堪称澎湃的爆发力,长腿划过半空时舞者依然高昂着头挺立,姿势柔软又苍劲。
据说最高明的芭蕾舞者能在洒满面粉的地面起舞,在三十二次挥鞭转后,只在面粉上留下硬币大小的痕迹。
温知道她能做得更好。
你喜欢芭蕾吗温蒂?我喜欢芭蕾,所以我知道你不喜欢。至少没那么喜欢。你说你做任何事都想做到最好,是真的吗?
我不相信,因为我不是那种——我不是在任何事上都得过且过的。
你不是在任何事上都渴望做到最好。
起码在芭蕾上不是,你不是为了自己的胜负心去跳芭蕾的,我能感觉得到。
你在为谁做你从来都不喜欢的事情呢?
这些念头在温的心中盘桓,可也只占据了她的一小部分思绪,她将更多的经历放在芭蕾上,感到自己成为了一棵树,在飓风中颤抖和摇摆。
她想象自己的躯体上长出枝蔓,每一根枝叶都在顶着风拼尽全力地朝外生长,而她的脚趾向下生出细网般的根系,牢牢握紧土壤;她想象她汲取营养的每一个步骤都充满了艰辛,她的每一片叶子都为了不被从树枝甩脱而拼命挣扎,为了每一缕阳光的抚慰而被迫早熟;她想象生命……
奇怪的是她并没有感觉到生命有多美好。
娜塔莎时毫不吝惜掌声:“棒极了!你跳得非常好。”
“还可以吧。”温诚实地说,她踮着脚,顺着颤动的丝线走向窗口,“有人跳得比我更好。”
温蒂跳得比她好,绝对的。她跳舞的时候什么都不去考虑,而温蒂会思考该如何去表现自己。
娜塔莎在温走近后双手拎起她的腰,将她从半空中抱下。
温惊讶地俯视着娜塔莎,眼睛都瞪圆了:“嗯?你干什么?”
“一个抱抱?”
娜塔莎放下了温,她专注地凝视了一圈温的脸颊,为她把长发顺到耳后。
温:“……”她避开了娜塔莎的眼神。
温蒂我好像被撩了!
——上吗?
不我觉得我更喜欢男孩子……
——那可真遗憾。
温蒂又静悄悄地藏到了深处。
温:“……”不你别走啊我要怎么面对这突然暧昧起来的气氛。
她尴尬地慌了一会儿,突然就冷静了下来,没什么可慌的嘛她又不心虚,被撩的感觉也挺好的呀,只要别回应不就行了。
娜塔莎已经收回了双手,若无其事地看向了房间内部,好像在家里一样自在。
“还真是一个人住。”她说,“我还以为能看到一对双胞胎男孩儿从你的卧室里走出来呢。”
这、这是什么掉节操的极品发言!
“怎么可能,就算有也只会有一个。”温不满地说,“更何况根本不会有。”
娜塔莎不反驳,而是改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