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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氏哭哭啼啼,将罪责全数推诿到春芽身上,却是不知,春芽早已投案。
张大未去理会梁氏,转而望向床头,正在为许老爹治商的大夫,倒也是熟人。
“齐大夫,这许家的,可还有救。”
许大夫将许老爹包扎妥当,洗干净手上的血迹,这才转头,向张大道,“张捕头,许老爹身上所受,都是些外伤,虽然扎得深了些,但医治及时,已于性命无碍,还请张捕头安心。”
“如此甚好!”
人没死,便不是人命大案,张大闻言,自然也是松了一口气,走到梁氏跟前,向其交代道,“你家儿媳,林氏春芽伤人投案,现已在府衙牢内,明日开堂,倒是,我自会派人来接你,你莫要出去。”
“是,大人,民妇定留在家中,等候大人差遣。”梁氏心中一突,却不敢露惊疑之态,连连点头应声。
张大见梁氏应下,自已无他事要问,自是带着一众衙役,回县衙,向白鹭禀命。
第4章
许老爹未死,春芽便只是伤人之罪,罪不至死。
且前情后由,一目了然,静阳县令白鹭于第二日上午之际,便将春芽提了出来,开堂问审。
许老爹伤重,卧床不起,大堂之上,只能是梁氏拖着痴傻的中宝上殿陈情。
只是待提及昨夜之事,不过一夜之间,梁氏便改了口,她堆着一脸谄媚的笑,眼角余光时不时打量着还出着一身破喜服的春芽。
“大人,昨儿个,实际上只是一场误会,事情是这样的,春芽这丫头,明日里便要和我家中宝成亲了,中宝这孩子可怜,自打娘胎里,就是这痴傻的性子。”
梁氏抻起袖子,擦了擦眼泪,拉着身边坐在地上傻笑的中宝,一副哀泣泣着道。
“妇人念想着,怕新婚夜里有些事儿,春芽这丫头不会,这才把她唤到屋里,想要教教她,却也是妇人疏忽了,这大喜的日子里,我那当家的心里高兴,便一时贪了杯,这酒醉眼花,倒是看茬了眼,将春芽给错认成了妇人,这才闹出了这么大的笑话。”
“大人,我和春芽她爹娘打小就认识,是她家大哥,实在娶不上媳妇,我便将我那闺女嫁到了他家,那可谓是分文不要,这她爹也只个知恩的,便把春芽送到我家,虽说是童养媳,可养了这么多年,我是真心把她当女儿看待的。
大人啊,这事说到底,终归还是我那当家的昏了眼,茬了神智,对不住春芽在先,春芽虽说伤了人,但好歹,给咱当家的留了条命来,所以,要不这事,就这么算了吧!”
许老爹被扎了那么大几个窟窿,梁氏这会是吃了春芽的心都有,她今儿早,可都想打算好了,把那黑水儿,都往春芽身上泼,便是不死,也得扒下春芽一层皮来,好让她出了心头那股子恶气。
可今日早上,许老爹醒来之后,知道此事,却是让梁氏大事化小,不要追究春芽的错处。
梁氏虽然咽不下这口气,可想了又想,屋里大大小小如今都靠春芽张罗着,许老爹手里的活计,春芽也已学了个七七八八,现这会,许老爹这伤,要好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
这家里的活计,她倒是没问题,可铺子里的营生,她是半点也插不上手,思来想去,也只能将这恨,合着黄连一并吞入腹中,等许老爹身子好了,再来收拾这小丫头片子,也是不迟。
梁氏说得,将情分,道义,全都把理先占了去,又摆出一副弱小无助的模样,真真儿,那府衙门口围观的百姓,瞬间将之前对许老爹行事的唾弃之意,转为赞成其许家的大度之举。
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既然梁氏愿意放过春芽,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白鹭自然是喜闻乐见的,只是终还是要问问,春芽的打算。
“春芽,你怎么看?”
春芽怔怔的望着梁氏干嚎,却假装拭泪的模样,相处五年光景,她从来不知梁氏竟还有这般本颠倒黑白的本事。
“大人,梁氏所言非实,明明是她以试换嫁衣之由,见民女强行拖拽到屋内,又以不见剪子为由,将民女和家公所在一屋之内,家公更是以腰绳锁捆于我,借机欲行苟且之事,民女拼死挣扎,这才得以保全清白,还望大人明鉴。”
说到此,春芽往向抽泣未止的梁氏,嗤之以鼻道,“娘,你也不必如此惺惺作态,当初我是如何成了你家童养媳的,你我之间更是心知肚明,你说你视我如女,可我当初,刚入许家门时,可是被你打得半月下不了床,这才不过几年光景,你就不记得了吗?还是说让我在这公堂之上,一一细说……”
梁氏心虚的不敢与春芽目光对视,可公堂之上,众目睽睽之下,她又岂能认了,当即气急败坏,一转身,便是扬手,一巴掌直接帅摔在了春芽脸上,打断了她的话。
“我,我当你是个好的,没想到,你竟是个白眼儿狼!”
春芽手被枷锁锁住,自然是躲闪不及,硬生生的受了梁氏一巴掌。
春芽扁头,一双眼睛恶狠狠的盯着梁氏,忽然她表情一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