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嘛,不管大将军是不是为我,我总要领着我那几个兄弟上阵效力的。如今我穿着祖父的战甲,神威更是大涨,拿十杆长/枪戳我心口,都戳不死……”
彭炊子笑自家徒儿可爱,再瞧前方,遥遥地看了北定门,乌泱泱的兵卒在城上城下持枪伫立,而那城门下已然有数百士兵正合力拉开城门,堂皇的夜色下,城门之外的军队兵不血刃,浩荡而入。
夜风寒凉,黑暗映照在万万兵卒脚下,形成寒凉错落的影子,巍峨而动。
在那数万士兵簇拥着的正前方,马蹄声飒飒,扬起漫天的烟尘,旋即由那烟尘里,有一人骑马破空而出,帽盔压的极低,堪堪能看到清俊绝美的弧线。
鸦青色的夜幕在他的身后垂曳,辛长星一手执缰绳,一手执长/枪,踏入了帝京的大门。
重活一世,自然比旁人洞晓了太多的天机,太子与吴王争权,不仅害了边陲四地无辜的百姓,还令他与数万将士葬身牙狼关,更令人发指的,西北四地千里沃野,皆落入了北胡人之手。
他重生以来第一桩,便是将北胡人彻底打回老家去,余下的,皆在计划里。
遥遥地望向帝京空无一人的街巷,心中感慨万千,可倏忽之间,街巷两边的凉棚下,便滚下来一个矮墩子,穿着赤色的宽大战甲,头上绑了个团子,像是个离弦的箭,扛着一把大刀就冲过来,一边跑,一边高喊,那声音清脆响亮,就像个真正的传令兵一样。
“大将军,报——”
是青陆!
心念一动,心跳便再也按捺不住,隆隆的在胸腔里跳动,辛长星勒停马儿,自马上一跃而下,往前奔了几步,展开了自己的双臂。
青陆扛着大刀一路小跑,见前头乌压压的军队前,大将军跳下马来,在原地伸开了双臂,她脚下不停,心里却咯噔了一下,“大将军这是什么姿势?”
无奈她跑的太快,念头落下的同时,身子已然扑棱棱地撞进了大将军的怀里。
矮墩子穿了大大的战甲,这一撞差点没将大将军撞倒在地,他堪堪抱住了青陆,心里头擂起鼓来,“抱了。”
青陆抱着辛长星的手臂,在原地跳啊跳,“子时了,您疼不疼?我来给您当药来了。”
身后忽然传来了好几声惊奇的声音。
“郑小旗!”
“是郑小旗!她怎么在京城?”
“莫不是来迎接我们来了?”
工兵驻防工事,跟在先锋营侧旁的,便是工兵营的同袍们,他们皆识得青陆,此时都有些纳罕,在后头轻轻叫嚷起来。
左相玉看着青陆看着大将军的眼神,心里有些异样的感觉,有些失落和黯然,只是职责所在,挥了挥手,叫他们不要吵嚷。
辛长星的眼中满是缱绻,翻身上马,再递出手去,将青陆提溜上来。
他扬鞭呼喝,马儿应声而跑,青陆人小身瘦,小小的一团窝在他的怀中,只露了一双黑亮大眼,在月色下,显得愈发的明净澄澈。
“你像个矮墩子似的,怎么穿这么大的战甲?”辛长星下巴轻点青陆毛茸茸的脑袋,风声在耳侧呼啸而过,令他有些不真实的幸福感。
青陆拿脑袋顶了顶大将军的下巴,“我一会儿脱给您!这可是我祖父的战甲,我祖父是谁呢,可是武神!一准儿打胜仗!”
“我也是武神。”大将军一双骄矜的双眸在夜色里尤其清冽,他在她的耳畔轻语,“你就这么想我,偷着跑出来看我?”
青陆在他怀里一拱,往侧后方看了看,“您身后的,可都是我的同袍,同吃同住了那么久,我身为一个有军功的小旗,不得来瞧瞧他们?您呀,只是附带着的。”
她向上碰了碰大将军的下巴,“是您想我了吧?师父说冲冠一怒为红颜,您这么喜欢我,一定是为了我才造反的。”
毛茸茸的脑袋在他的胸口蹭来蹭去,辛长星腾出一只手来,按了按她的脑袋。
“将亡国、造反归咎在女子身上,实在是说不过去。”他有着坦诚的品质,认真地说着,“我起事,不过是厌烦争权站队、牵扯无辜,政治不清明、江山不稳固,自然要换人来坐。”
眼望着星云密布的天幕,有一颗动星流转而过,一瞬间划过天幕,落入无边的黑夜里。
“自古何曾有万岁的天子?”
青陆悻悻然,嘀嘀咕咕,“我还以为我是那个狐狸精呢?”
辛长星在她的身后轻笑,过分好看的面容上,笑涡清浅。
“你是夜猫子成了精,专来摄魂夺魄。”他轻言,“我只想让你一生顺遂,想做什么做什么,不必受任何的制约和非议。”
青陆豪迈地一扯战甲,恨不得现在就脱下来给他,“您对标下这么义气,标下恨不得把头都送给您。”
辛长星拍拍她的脑袋,叫她不要闹。
“你救了我的命,又是解我痛楚的良药,”他拿有些青色胡茬的下巴在她的耳畔摩挲,“该当我为你做牛做马,任你随便来骑。”
造反还能造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