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冻的,也换了薄衫,加了一层厚衣裳。
傅司南坐在桌前,处理着加急送过来的密信。
自温酒酒死后,傅尽欢心如死灰,整日不言不语,呆如木偶,教中堆积如山的事务不得不由傅司南一人扛下。
大到各地账目结算,小到叛徒处置,几乎事无巨细,都要经过傅司南亲自批示,更有甚者,某个分堂的堂主竟然连修葺分堂的款项也伸手找他要,气得傅司南直接折断一支笔,下了一道命令,这样入不敷出的分堂,若三年内再无盈利就彻底解散。
一上午过去,事情没处理几件,上好的紫竹狼毫被他折了好几支。
傅司南深深地叹了口气,才知从前傅尽欢有多么不容易,他从一堆密信里抬起头来,望了一眼窗外。
雨还在下,连前几日盛放的几朵金菊都蔫了许多。
白芷走了进来,提醒道:“二公子该用午膳了。”
“大公子午膳用了吗?”
傅尽欢身上的伤经过调养好了许多,只是整个人如同没有了灵魂,若不仔细照看着,不吃不喝是常有的事。
现在的傅司南和傅尽欢,彻底调换了一个位置,以前是傅司南没心没肺,傅尽欢妥帖照顾着他的吃穿用度,如今温酒酒没了,傅尽欢的心也跟着死了,傅司南只好振作起来,担负起照顾傅尽欢的责任。
“大公子他……”白芷为难,“他一早去了温姑娘的衣冠冢。”
“胡闹,他的身体才刚恢复,外面还下着雨,岂能随意出门。”傅司南一怒之下摔了手中的笔,站起身来往外走,“白芷,给我备车。”
傅司南不是怕雨冻着傅尽欢的身子,是怕傅尽欢见了温酒酒的衣冠冢,又要伤心一场。
马车碾着泥泞,飞快地往深林中驶去,雨越下越大,噼里啪啦地砸着车顶。
温酒酒的衣冠冢就立在她葬身的林子里,傅司南掀开车帘,白芷立时撑开一把青竹伞,罩在他头顶。
傅司南抬起头来,隔着重重雨雾,瞧见傅尽欢身着一袭单薄的白衣,站在温酒酒的芳冢前。
小环撑着一把伞,立于他身后。
傅司南松了口气,下了车,往傅尽欢的方向走去。
虽然有伞遮在头顶,下了这么大的雨,又刮了风,傅尽欢在雨中站了许久,衣服的下摆难免被雨珠打湿,就连发尾的部分也沾了几分水汽。
他的一张脸是惨白的,白得几乎透明。
苍白的脸,乌黑的发,使得他整个人看起来极为单薄,单薄得仿佛随时能与这满山的烟雨化为一体。
他听见了傅司南的脚步声,转过身来,漆黑的眼底像是一个漩涡,看不见一丝光影。
“大哥,听说你来看酒酒了。”傅司南尽量将自己的语气放柔,大夫说,傅尽欢受不得任何刺激。
他脑海中的淤血迟迟未散,这导致他的眼睛一直未曾复明。他昏迷着还好,清醒的时候拒绝大夫的靠近,他武功高强,又识药理,连傅司南也拿他没办法。
傅尽欢没搭理傅司南。
傅司南垂眸,瞧见他手中握着一物。是温酒酒送给他的那根簪子,簪子的断裂处已经被修好了,只是再也无法恢复成原来的模样。
傅司南想过再买一支一模一样的给傅尽欢,后又作罢,真正碎裂的不是这根簪子,而是傅尽欢的感情。拿一支假的骗人,终究是自欺欺人罢了。
“雨大了,大哥同我回去吧。”傅司南朝他伸出手,被他避开。
傅司南一顿,沉默片刻,又道:“酒酒一个人躺在这里,一定寂寞了,那我就和大哥在这里陪她说说话。”
他说着朝小环伸出手:“伞给我。”
小环依照他所言,递出伞,自己走到白芷的伞下。
傅司南拿着伞,小心翼翼地罩着傅尽欢的周身,对她们道:“你们去马车里等我。”
小环与白芷双双点头。
她们走后,傅司南低声道:“大哥,她们都走了,你有什么话想对酒酒说,就早点说吧。”
傅尽欢自袖中伸出一只手,颤抖着抚上石碑:“这些日子半昏半醒,做了许多梦,想起一些从前的事。”
他许久未曾开口说话,嗓音低沉沙哑,像是已经忘了怎么说话,一字一句说得极其缓慢。
傅司南没有打断他。
“先前我嫉妒穆云岚,又恼酒酒事情败露后依旧想着骗我的感情,就逼着酒酒亲自动手杀了穆云岚。那时穆云岚是断了气的,我探过他的脉象,的确是死人的脉象,可我心中一点也不觉得痛快,反而震惊酒酒的无情,心底生寒。”
傅尽欢轻轻地抚着石碑,空茫的眼底看不出丝毫情绪:“但仔细想想,却觉得哪里不对劲,酒酒良善,纵使对穆云岚已无情意,也不可能伤他性命。我命人将穆云岚送回苍穹派,果真如我所料,穆云岚在路上被一伙神秘人劫走。”
“大哥的意思是穆云岚没死?”
傅尽欢颔首:“我读过一些典籍,这世上有一门功夫,能敛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