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耍赖也成。
正当温酒酒铆足了劲儿,准备憋出个大招时,傅尽欢应声了:“四六。”
温酒酒一呆。这么好说话?是不是挖坑准备埋她呢?那厢傅尽欢又补充一句:“我六你四,本金你出。”
说着,他不再理会温酒酒,抬步朝着赌坊内走去。
在温酒酒看不到的角度,傅尽欢的唇角微微上扬了一下。
温酒酒亦步亦趋跟在身后,摇头感叹:“你这人怎么这么会占便宜,半毛钱不出,还吃六成利润,太精了,太精了。你不应该做个剑客,你应当做个商人。”
“五五,五五可行?”温酒酒不甘心地追上他,“我冒的风险太大了,你要输了,我就喝西北风了。”
“不会输。”赌坊内人声鼎沸,傅尽欢清清冷冷的嗓音,穿过喧嚣的人声,清晰地落在温酒酒的耳畔,像是抵在她耳畔说的。
温酒酒抬起头来,见傅尽欢已经立于一张赌桌前。许是他通身贵气,又一身出尘脱俗的白衣,实在与这站满了赌鬼乌烟瘴气的赌坊格格不入,他往那一站,人群自动让开,露出空场地给他。
温酒酒从杂乱的人影中挤到他身边。
他身前是个猜骰子的桌子,玩法很简单,直接下注,买大买小。
庄家取了三粒骰子,放在骰盅里,捧起骰盅卖力地摇着。桌前围着一圈赌鬼,个个都跟饿狼似的,眼睛发亮地盯着他手中的骰盅。
“下注了,下注了。”庄家将骰盅放下,眼底闪过一抹奸佞之色,“抓紧机会,买定离手。”
赌鬼们一拥而上,抢着将手中的钱下了注。
“大还是小?”温酒酒心脏砰砰跳着,悄声问身边的傅尽欢。
傅尽欢高深莫测地看她一眼:“大。”
温酒酒从银票中抽出一张最大的面值:“几成把握?”
“十成。”
温酒酒藏在袖子的手激动地颤抖着:“那我全下注了?”
傅尽欢“唔”了一声。
温酒酒下了狠心,一股脑全部押上了桌。
“开——”庄家高喝一声,打开骰盅的瞬间,傅尽欢垂在身侧的指尖挥出一道气劲。
庄家眼皮跳了跳,硬着头皮道:“大。”
温酒酒伸长脖子,往前凑近了看,四四六,果然是大。
“赢了,赢了,真的赢了。”温酒酒高兴地蹦起来,在傅尽欢脸颊上亲了一口。
极轻的一个吻,猛地将心尖烫了一下。
傅尽欢如一尊雕塑,面无表情地站着,白皙的面颊,隐约透出了点薄红。
这一局,温酒酒轻轻松松地赚了个满盆钵。她欢喜地收着赢来的钱,数了好几遍。
傅尽欢默不作声地看着她那副财迷的模样,恶作剧地想,他要是故意使坏,让她输了个精光,她会不会当众哭鼻子?还是气呼呼地要跟他拼命?
不。
以她能伸能屈的性子,坑蒙拐骗的手段,大概会将所有的怨气深深地藏起来,使劲地在他这里将输的再坑回去。
那样他将会在她的脸上看到更多的表情。
但最终傅尽欢还是没这样做。
在他这里吃了亏的温酒酒,哪怕表面上笑得再开心,心底总是委屈的。想到脸上挂着笑容,背地里在偷偷委屈的温酒酒,他的心中生出一丝不忍。
有傅尽欢这个外挂,温酒酒在赌坊里大杀四方,不消片刻,就惊动了这里的老板。
老板领着一群打手,杀气腾腾地冲进赌坊,将温酒酒和傅尽欢团团围住。
“谁敢在老子的地盘捣乱!”老板是个满脸横肉的中年男子,生得这般凶神恶煞,普通人见了,下意识地便要退避三舍。
温酒酒不怕。
有傅尽欢在这坐镇,她也算狐假虎威了一把。
“我堂堂正正地下注,光明正大地赢钱,怎么就捣乱了?”温酒酒难得狐假虎威,斜着眼睛看他。
开赌坊的,不免与黑道势力沾上几分,这个老板如此嚣张,背后多半有人撑腰。赌坊开门做生意,向来都是只进不出,这些年来,做着发财梦的平头老百姓,不知多少被坑得妻离子散。
要是有运气好的,或者赌技高的,从赌坊里多赢了钱,老板立时闻风而来,仗着人多势众,生生逼得赌徒将银子都吐出来。
温酒酒这一遭,几乎赢走了赌坊今日九成的利润,老板不可能轻易放她离开。
温酒酒也不会轻易离开。
难得傅尽欢愿意做她的金手指,她不过够了瘾是不会走的。
“你出老千。”
温酒酒乐了:“你有什么证据?”
“我就是证据!”老板怒目圆瞪,下巴上的肉抖了三抖,“来人,给我拿下他们,男的剁手,女的卖进青楼。”
温酒酒捧腹大笑起来。
有生之年,她居然能听到有人对着傅尽欢说,要剁他的手。这个世上向来只有傅尽欢剁别人的手,从来没人敢剁傅尽欢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