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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司南静静地看着树影里的她。
温酒酒眉眼低垂,长睫落满月色,像蝴蝶的双翼,轻轻抖动着。白皙高挺的鼻梁下方,是嫣红的双唇。
傅司南好不容易浇熄的那些灼念,又烈火一般,翻涌起来,炙烤着他的胸膛。
他的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滚动着,焦灼地想找一个宣泄口。
温酒酒吹完了曲子,一双眸子湿漉漉的,眼底深处波光荡漾,含情脉脉地看了他一眼。
她的眼眸漆黑透亮,满满映着的都是他的影子。
那日二人掉进地洞里,一缕月色投射间,温酒酒与他近在咫尺,也是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
被她这般盯着,他忽觉一阵口干舌燥,一开口,声音是沙哑的:“那日你和我说,这世上有一样东西,我若是得了,便不舍得与大哥分享,究竟是何物?”
温酒酒笑了笑,踮起脚尖,贴着他的胸膛,凑到他耳畔,压低了嗓音,像是说悄悄话那般,神秘兮兮道:“等二公子得到了,自然会明白。”
温热的气息喷在傅司南的颈侧,带着难以言喻的酥麻,傅司南不由得微微失神了一瞬。
说完这句话,温酒酒矮身从傅司南臂下钻了出去。
傅司南怀中一空,伸出手去抓温酒酒,只抓到了一截冰凉的袖摆。
温酒酒轻轻扯了一下袖摆,回眸对他弯了弯嘴角,两颊立时攒出两个小梨涡。
月色映着她的面颊,衬得她这个笑容美得惊心动魄。
温酒酒拎起裙摆,转身就走。
她是光着双脚的,竟也不觉石子硌人,慢慢地往月色里跑去,像一朵火红色的莲花,在风中摇曳着。
那一截绯红色的袖摆从傅司南的掌心滑出,瞬间就飘远了。
傅司南指尖仿佛还残留着温酒酒的温度,他看着温酒酒的背影,唇角不自觉上扬,突然,他嘴角的弧度僵了一瞬。
温酒酒毫无预兆地倒在了地上。
傅司南心头一凛,顾不得捡地上的拐杖,一瘸一拐朝着温酒酒走去。
“酒酒。”他蹲下身,伸出双臂,将温酒酒抱在怀中。
温酒酒虚弱地躺在他怀中,双手抓着他的手臂,脸色惨白如雪,浑身小幅度地颤抖着,不多时,便有晶莹的汗珠顺着她的脸颊滑下。
她咬了咬牙,小声道:“我没事,二公子。”
她挣扎着起身,这一挣扎,脸色更白,汗珠滚得更多。
傅司南皱了皱眉:“别乱动,我带你去找大夫。”
“不用,真的没事,二公子,别找大夫。”温酒酒抓着他的手臂,指尖微微用力,摇着脑袋,“大公子通晓药理,他的药必是没错的。”
她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摇摇晃晃地从傅司南怀中起身,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每个字都说得十分费力,叫人以为她下一瞬就会跌倒。
“夜、夜色已深,二公子早些回去歇息,酒酒先行告退。”
便不顾傅司南的反应,慌张地转过身去,匆匆逃离。只是这次她的背影略显踉跄,走得摇摇欲坠,好几次傅司南以为她又要摔倒了,她却稳住身形,直到消失在石径的尽头。
刚转了个弯,温酒酒松了一口气,抬起袖子,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为了表演逼真,方才她掐自己的那一下,用了十足的力道,痛得她整个人直打颤。
莫说傅司南信了,她自己都要信了。她只提到了傅尽欢,若是傅司南有心,只需稍稍询问,就知道近日傅尽欢对她做了什么。
傅司南这个人一向强势,他毫不吝啬,能与傅尽欢分享任何东西,包括他最喜欢的武功秘籍,但是他不喜欢傅尽欢擅自处置他的东西。
他提出与傅尽欢用比武的形式,来决策温酒酒的归属权,尚未得出结果前,傅尽欢不问他的意见,就动了温酒酒,这是一种提前将温酒酒划到自己圈子里的行为,是在触傅司南的逆鳞。
傅司南这个逆鳞还是温酒酒看书时发现的,傅尽欢作为傅司南的双生哥哥,与傅司南朝夕相处了这么多年,也没能发现傅司南这个小秘密。
在遇到温酒酒之前,他们二人从来都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从未产生过分歧,就连温酒酒这个最大的分歧,原书里双生子也想出了“共享”的法子,傅尽欢根本没有机会发现傅司南这个逆鳞。
温酒酒走后,傅司南慢慢走到树下,弯身捡起他的拐杖。
他的心里头一时想着站在月光里,对着他笑靥如花的温酒酒,一时又浮起,温酒酒仰面躺在他怀里,面颊苍白如雪,浑身微微颤抖的一幕。
此前他见到的温酒酒,虽然总是可怜巴巴的,却是活蹦乱跳,他不过养伤一段时日,她就变成了这副弱不禁风的模样。
他很喜欢的那头小鹿也是这般,表面可怜巴巴的,背后活蹦乱跳,直到有一天,它挨了他一顿鞭子,从那之后,它的眼里再没了他喜欢的那种光芒,没过多久,便郁郁而终了。
但这次傅司南并没有对温酒酒做什么,甚至在她掉下地洞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