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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云朵凝成的镜子, 这是原幼新掌握的一种颇为高深的传讯方式。她小嘴叭叭的, 一边呼朋引伴邀着人出去逛,一边问她这七八日足不出户和干什么, 仿佛有说不尽的话。
白璃提起笔在玉简上画小王八, 头都没抬:“探索道法的奥秘。”
原幼和叶萝咬耳朵, 小声叭叭:“她这肯定有问题, 从前大长老讲术法, 就我俩睡得最快。说不定是金屋藏娇,从此君王不早朝!”
白璃:……姐妹,我都看见了。
白璃手掌一扫,选择帮彼此保留一点脸面, 将视频换成了云朵型的聊天框。
“出来玩!”原幼在那团带字的云上打了七八个叹号。
白璃回了一个简明扼要的句号。
原幼:“??”
白璃把眼前的书堆团成一道剪影塞进云朵里,附上学海行舟人特有的鄙视,“玩物丧志!”
只见那小石几边凌乱的摊着玉简笔墨,熟悉又陌生的龙长老的影子赫然在列。
原幼眼瞪得溜圆:石锤了,金屋藏娇!我姐妹居然藏的是一只龙,真正的龙!
原幼同一样懵然的叶萝相视一望,她把脑子里那一句或许会教坏孩子的“夫管严”抹了去。重新晓之以利,动之以情:
“法诀哪一日练都可以,骑熊猫逛山的机会可不多!”
“……”
我知道你可以出去玩,大可不必。
白璃手指在天衍山的地图扫了一圈,又问她们出行的路线,这才回:“好好玩,若是路上方便替我去藏经楼查点东西。”
她把想要的信息附在云上。
手指一点,把空中那团云搅散,单方面结束这种炫耀式网聊。
原幼:“!!!”
叶萝仍没反应过来:“小白要龙族资料干什么?”
“在我们那儿,这叫道侣结契前最最重要的一环考察。”
原幼语气深沉,像个身负重任的娘家人:“何曾想,我们雀灵部最小的一只雀,竟有如此远见。”
……
颇有远见的当事雀,对此一无所知。
白璃从案几上捉来一卷玉简,蹑手蹑脚绕到树下卧着的大龙身后,比划了好半天。
还没想好要用哪个角度敲,最能表达自己多日来在学海横舟的苦楚。
慕墟却转过来,挑了眉。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但绝对是玉简先动的手。”她眨眨眼,拉过他的手掌将那一卷作案凶器放了上去。
慕墟哦了声,似乎不信也信了。
白璃捉了一片银杏叶搁在他肩头,哼着小曲儿溜了。
慕墟屈了一条腿靠在银杏树下,一只手捏着玉简。
小小的金扇叶落在衣摆间,看上难得有了几分平易近人的味道。
白璃心底倒数了三个数,摊开玉简仔细瞧了一遭,走过去。
他眼睛闭着,似乎是睡着了。
“我走了,落日前回来。”
白璃凑过去,手心里多了一朵火红的凤尾花。轻轻用花瓣在他眼尾扫了扫,尾音极轻:“不说话,不说话我可就当你答应了。”
灵风吹过衣摆,她弯眉拍了拍手,正要离开。
本该昏睡半日的却慕墟睁开眼,一把拉过她的手腕,轻轻地将这一只试图逃跑的小鸟逮过来,挨着自己坐。
白璃:“?”
白璃一脸原来你是这样的心机龙,语气沉重:“我怀疑,你教我的阵纹是假的。”
“阵纹画反了。”
慕墟长眉轻挑,掐起衣摆上那一叶特殊的银杏,倒转过来叫她看。
白璃:“……”
妈的,这狗屁阵纹明明正着反着都长一个样。
她微微坐起来一点,面不改色把小红花放在慕墟心口,试着打起商量:“剩下的法诀我明日再练,行不行?”
慕墟目光落在石案上那一摞玉简上,眉心轻皱,眼底有几分明显的不赞同。
白璃:?为什么他要摆出那种朽木不可雕的表情?
这只龙有没有想过朽木其实更想出去,而不是坐在书山里被雕琢。
白璃扯着他的袖尾,软了声调:“行不行嘛?”
慕墟曲指用银杏叶额前轻轻扫了一下,眼底笑意浅淡,声音却斩钉截铁:“不可。”
白璃打了个呵欠,忽地生出一股浓重的睡意。
昏睡咒。
咒。
她入睡前,脑子里忽地想起一个词,叫做“偷鸡不着蚀把米”。
尾巴尖一扬,将人卷了回来。
慕墟下巴窝在她颈窝边蹭了蹭,勾起一缕头发绕在小指上,而后任由发丝在指间缓缓滑落。
半晌,他面无表情地把小院里的结界重新加固了两重。那只一无是处的食铁兽,有什么好摸的。
天边星子疏漏,月光温柔。
熊猫没有了,逛山的机会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