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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又走了近半个时辰,他们终于看见一片树林。稀稀疏疏的,全是柏树,有高的矮的,粗的细的,看上去十分阴森,但现在的他们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没多想,就走了进去。
他们挑了一棵较为粗壮的柏树,作为他们歇脚的地方,离入口处不远,既能靠着休息,也能观察四周的环境。
“冷吗?要不要点火?”程奕信从怀中掏出一只火筒,看来他准备的很是充分。
“林中一把火,所长爱上我。”舒锦芸望着火筒窃笑道。
程奕信自然是不解:“此话何意?”
“没什么,”舒锦芸收回了笑,说,“点火太明显了,不仅会招来刺客,很有可能会吸引林中的野兽,很危险的。”
“但是你会冷。”
舒锦芸摇了摇头,说:“不冷。”紧接着,她捂了捂怕披风,心中暗想:只要你不要扒我衣服就好。
程奕信自是知道点火的危险,也没过多坚持,把火筒放了回去。
他们倚着树坐下,一仰头,就能看到硕大的月亮。奔波了一晚上的舒锦芸乏得厉害,靠着树昏昏欲睡。
“今晚的月亮真大。”她眯着眼喃喃道。
“嗯。”
“但这浩大的天空里就它一个在游荡,一定很寂寞吧?”
“……”
“就像我一样,一直徘徊在这个不属于我的世界,太孤单了。”
程奕信侧头,“嗯?”
☆、冻醒
柏树四季常青,即使在寒冷的冬天,树上的绿叶还是不少,阻了不少月光,在两人身上留下斑驳的倩影,在这幽静的树林里,添了几分神秘。
“我不属于这里,更不属于皇宫。”舒锦芸的声音很轻,听上去很是落寞。
可就是这么一句轻飘飘的话,却在程奕信的心里重重地撞了一下,双眼微敛,他苦涩地开口:“对不起。”
他的道歉一下子让舒锦芸清醒不少,自己刚才差点掉马。万一让他发现自己不是舒锦芸,照他对舒锦芸的紧张程度,肯定不会放过自己,囚禁那是最轻的了,万一是严刑拷打什么的,自己可怎么受得了?
风拂过树叶,破碎的影子在程奕信的脸上晃了晃,照亮了他的眼。隐约的,舒锦芸仿佛瞧见了他眼中氤氲的水汽,心中泛起一阵心疼,不知是这具身体多年来的本能,还是她自己的真情实感。
“这不关你的事,”她解释道,“就算没有你,我的境遇也不会好很多。”
“至少你不会陷入这些尔虞我诈之中。”程奕信望着前头,眼神空洞,负疚感充斥着他的心,他不敢去看舒锦芸。
舒锦芸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是一株野草,在光秃秃的地面上甚是显眼,在寒风中坚韧地摇摆着身子。
她盯着那颗孤草道:“宅斗不一定比宫斗简单,稍有不慎,同样是万劫不复。”
程奕信困惑地侧过头。如果他没记错,舒锦芸幼时丧母,她的父亲就一直没续弦,即便是膝下无子,就她一个女儿。对她可谓是千般宠溺,连一直不招收女学子的太学,也在她父亲的威逼利诱下,破格收了她。她在家中应该是备受宠爱的,怎么?她的家中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
似乎读懂程奕信心中的迷惑,舒锦芸缓缓道:“其实我的父亲喜欢的不是我的母亲。”
每当她回忆起这个世界的父亲舒续实时,脑子出现的第一个人不是他,而是一个画中的女人,笑容温婉,不知姓名。再细想,才是舒续,他正含情脉脉地望着那幅画,那眼神与望着自己时的不同,与望着母亲时的也不同,她从未再见过父亲这样望着别人。
直到长大后,她遇见了程奕信,才恍然大悟,那是望着爱人的眼神,而她的父母都从未有那样的眼神看过对方,其中缘由,她不敢问。她人生中挨得第一顿打,只是因为不小心撞掉了那副画。
“……”程奕信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他的父亲也不喜欢他的母亲,或者他的父亲从没有长久地喜欢过一个人吧?
程奕信将舒锦芸侧拥入了怀,把下巴轻放在了她的头顶。她是在害怕吗?害怕被抛弃?程奕信眼中的疼惜更重了,无比温柔地安慰道:“朕会一直一直喜欢你的。”
靠着他的肩膀,舒锦芸仿佛找到了依靠,慢慢地阖上了眼,说:“人生路还那么长,谁又能确定呢?单就这几年,你宠幸的妃子也不少,难免有看上的。”说到最后,她有了些小情绪,即使她知道自己没资格。
“朕只是去借床睡,糊弄一下内侍罢了。”程奕信解释道,心底却有一丝甜意涌上。他的手也没停着,帮舒锦芸整理着铺散在地面上披风。
“哼,”舒锦芸轻哼,“也不知道映儿她怎么样了,她武功这么高,应该会没事吧?”她的声音越来越轻,像是呓语般。
程奕信紧了紧她披风的领口,动作轻柔,生怕弄醒了她,“嗯,睡吧,明天就能见到她了。”
见怀中人再没声响,程奕信挺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