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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眉头,暗暗不悦,可稍一转念,妹妹现如今不记得前尘往事,还落了残疾,不可过分强逼她,否则得不偿失。离得近了,才瞧见她手里攥着匕首。
他当即一愣,心头忽然不是滋味起来。自家妹妹这般维护仇家的女儿,反而把他这个一母同胞的兄长当狼防,几次三番痛下杀手不说,还从未给过他好脸色。甚至对他的示好视而不见。
也许在妹妹心里,终究是郡主更重要一些。可在他心里,所有人都比不得妹妹重要。
他顿足迟疑了许久,这才转身从屏风上取了件披风给她盖上,才刚俯下身去,妙妙就醒了,先是朦胧着一双睡眼,在发现有生人后,整只窜了起来,支着耳朵,对着他露出两颗尖牙。
谢明仪怕猫,手心里立马冒了一层冷汗,面上却不显露分毫,极冷静地嘘了一声,妙妙惊恐于成婚那日,被他手底下的侍卫暴打,心有余悸地小声“喵呜”了一声,赶紧又缩回了赵泠怀里。
他大松口气,心里暗道:原来只是个虚张声势,狐假虎威的橘猫。
翌日,下了一夜的大雨,雨水将京城的大街小巷冲刷得干干净净,清晨的空气中还带着几分甜腻的花香,赵泠醒来时,外头的天色微昏,屋里也隐隐绰绰。
妙妙就团在她怀里,睡得正酣,而阿瑶就趴在床头,一手还紧紧攥住她的手。赵泠睡了一夜,头也不疼了,小心翼翼地将手抽了回来,生怕把她吵醒。
结果手才一抽回来,阿瑶就惊醒了,看起来睡眼惺忪,清秀稚嫩的脸上流露出迷茫,好半天眸子才渐渐恢复清明。尤其是看见赵泠醒了,立马高兴地扑过去抱她。
“你怎么不去睡觉,守我这里做什么?我又不会有事。”
赵泠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脑中浮现出昨晚的零星画面,知晓是谢明仪接她回来的,也是他抱着自己回了牡丹院。一时间头皮一麻,赶紧道:“阿瑶,我想沐浴,你出去帮我叫隽娘进来!”
她素来爱洁,昨个淋了雨,回来就病倒了,丫鬟们也不敢擅做主张给她沐浴,草草擦了擦身子,换了干净衣服了事。
屋里热气腾腾,水汽缭绕,偌大的暖汤中间隔着一道山水屏风,赵泠不习惯被人盯着沐浴,索性就单留下阿瑶,其余人都赶了出去。
赤着脚站在池边脱衣服,很快就仅着一身雪白的里衣,赵泠拔了白玉发簪,一头的青丝仿佛极上等的锦缎,柔顺地披在后背。一双玉足纤细白皙,踩在暖玉砌成的台阶上,也不觉得冷。
少女的身形曼妙婀娜,举手投足间初显几分媚态。水汽沾湿了额间的碎发,赵泠随手拂了一把,袖间香风竟比满池的花瓣还要醉人,露出的一截皓腕上挂着一串红艳艳的珊瑚珠,更显得皮肤如凝脂浇灌。
阿瑶不由看得痴了,两手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裙。
回眼见阿瑶还傻乎乎地站在旁边,赵泠笑道:“你愣着做什么?脱衣服啊,我知道你怕羞,这不是有屏风挡着呢!”
阿瑶险些被她的笑容迷了眼,赶紧打着手势说:“我是侍女,这不合适的。”
赵泠道:“有什么不合适的?让你下来,你就下来,快点!”
她一脚已经踏进了池中,浑身放松地将身子沉了下去,被水一浸,衣衫紧紧包裹住玲珑有致的娇躯,素手轻轻拂了一把水面,发出一阵清脆悦耳的水声。
阿瑶羞得脸色通红,转身就跃出了窗口,蹲在墙角,手里捏着一根枯树枝画圈圈。心里痛骂了姓谢的一百遍。
“阿瑶,你下来了没有?”
赵泠唤了几声也没人答应,屋里白朦朦的一片,家具的轮廓也隐隐绰绰。她自顾自地取了澡豆,细细擦拭着手臂,很快就揉出了白沫,香气更甚。
忽闻一阵细微的推门声,她便以为是阿瑶,也不去管她,背对着屏风,专心致志地对付着澡豆。浑然不觉屋里蓦然闯入半寸月牙白的衣角。
谢明仪缓步踏了进去,见这屋里水汽萦绕,立马便知大事不好,尤其是看见屏风后面浴影朦胧,上面还挂着罗裙,更觉得浑身燥得很,立马就要退出去。
“阿瑶,你怎么又要出去?”赵泠自然不会想到,这府里除了阿瑶之外,还有谁敢闯进来,连头都不转地唤道:“你快下来吧,帮我擦一擦后背,我够不着。”
只这一句,谢明仪浑身一凛,整个人就僵在了原地,几乎不用去看,也知元嘉郡主此时此刻就在屏风后面沐浴,定然是香肩半露,娇软旖旎。深吸口气,正要快步离去。
好巧不巧,正同捧着果酒回来的阿瑶迎面撞上,两个人同时一愣,谢明仪暗叫不好,刚要解释,阿瑶一脚就踹了过来。他不便还手,又着急出去,只能一味避让。
阿瑶脸色极沉,初夏的暖阳也融不开那层清寒,眉梢眼角皆是杀意,一把掷了东西,上前就要将人拿住,谢明仪稍一侧身躲过,珠帘被扯了下来,散落一地。
赵泠惊闻动静,赶紧捂住胸口往后退了一步,警惕道:“发生什么事了?谁在那里?”
阿瑶不会说话,根本无法开口,谢明仪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