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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卿兰走丢多年,一回到将军府难道不应该与她的父母好生团圆,纵使她身子有恙,需要名贵药材调理,又怎会偏偏看中了血灵芝?
太多的巧合,那就不是巧合了。
对上陆一鸣的眼睛,郁棠又说,“我患有心疾,血灵芝毁了对我有什么好处?更何况,今日在将军府,郎中已经说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血灵芝是被人调包了,而能随意进入将军府,并且从库房拿走东西的人会是谁?我郁棠自认没有那个本事!”
陆一鸣被堵的哑口无言,他不是一个庸人,甚至于心智远在旁人之上,郁棠说的这些,他此刻完全可以想通。但不知为何,他今日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陆一鸣看着郁棠平静如水的眸子,她的泰然和冷淡超乎他的预料,“郁棠!你究竟想说什么?总不能是将军府的人掉包了血灵芝!”
男人在官场历练了数年,如今已不再是当初那个温润如玉的白衣少年,他身上自带一股威压,朝着郁棠靠近。
郁棠红唇一扬,“怎么?陆大人还想再给我一巴掌?”
闻言,陆一鸣的视线再一次落在了她脸上,那五根手指印痕实在是醒目狰狞,他喉结滚动,言语在此刻显得有些苍白。
打已经打了,他无法收回。
郁棠又道:“陆大人你尽管打就是,我扇我一巴掌,我也定然会还给你。”
“你!如若不是事出有因,我岂会与你动手?!”陆一鸣广袖一拂,再一次转过身,不去看少女潋滟的水眸。
那眼神太过清冷决绝,他并不是很喜欢。
沉默……
无比的沉默。
须臾之后,郁棠目光木讷的看着燃烧的火烛,“陆一鸣,我就问你,在你心里,我郁棠到底算什么?”
她语气恢复了平淡,在这种安静的夜晚,有些萧凉。
这个问题,他上辈子没有给过她答案,可她依旧想知道。
陆一鸣没有立刻给予回答,又过了片刻,他彻底转身,之后只留给了郁棠半张俊脸,道:“你好自为之吧,你自行想想,你到底错在了哪里!”
陆一鸣拂袖离开,郁棠“呵呵”笑出声来。
她错在了哪里?
是啊,她错了。
错不该把自己太当回事,她只不过是郁将军捡回来的小乞儿,当了几年千金小姐就认不清自己的身份了。
他们要将她当做替身,那她便是替身,想那么些尊严做什么?!
上辈子,她试图挽留陆一鸣,可陆一鸣说她错了。
后来,她求着和离,陆一鸣又说她错了。
不管她怎么做,她都是错的。
想来,真正错的不是任何事情,而是她这个人!
在郁卿兰回来之后,她的存在就变成了一个错误。
侍月进来,扫了一眼案桌,红着眼道:“夫人……不……姑娘,陆大人他又走了,这今后姑娘在陆家该如何自处啊?这座院子里也没人伺候,连个送热水的婆子都没有。”
郁棠在锦杌上落座。
承恩伯府是三代而终的爵位,陆家早就没落,直至陆一鸣中了状元,在朝堂开始建树,门庭才稍稍好转。
当初,陆家宁愿定下她这个儿媳,也都是为了攀上郁大将军府的亲事。
而如今真正的郁千金回来了,陆家当然不会待见她。
郁棠的嗓音轻缓,仿佛是看破世事之后的卓然,她道:“无妨,这座院子修了小厨房,院中也有一口井,咱们自己烧水便是。”
大户人家的下人最是审视夺度,大婚头一晚,新郎官就不留宿,下人们当然嗅出什么。
侍月搵泪,她胆子小,倒是很忠心,上辈子跟在自己身边一直不离不弃,也不知道自己死后,陆一鸣是如何安置她的?
侍月,“姑娘,婢子心里替姑娘难过。”
郁棠轻笑,“莫哭,日子还长,反正我迟早要离开这里。”
侍月点了点头,她没什么主意,什么都听郁棠的,只盼着陆大人能念及旧情,不要将姑娘逼到绝路。
一个不受丈夫庇佑,且身份尴尬的新妇,在婆家是不会有好日子过的。
……
次日,郁棠是在温软的喜被中醒来的,这被子上的一针一线,也是她亲手缝制,幸好时隔了一世,她对陆一鸣早就没了当初的执念,否则她当真不知如何面对如今的状况。
洗漱好,郁棠挑了一件淡紫兰花刺绣领子粉红对襟褙子。
她的相貌明艳,将军府的嬷嬷曾说过,她的这般长相太过出挑。那嬷嬷虽是没有言明“红颜祸水”之类,但郁棠后来再也不敢碰艳丽的衣裳。
今日却偏要随着性子去,她也曾年少女怀春,喜欢明艳的一切色彩。
上辈子却是装的太过,硬生生把自己变成柔弱无欲、十分没趣的大家闺秀。
她知道,陆府上下都在等着看她的笑话。
郁卿兰没有回来之前,她是陆家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