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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众所周知,那里环境比起京里,还是要恶劣的。真心疼爱女儿的父母,自然不乐意。
而剩下那些大臣,也被皇帝喷回来了,“我想不想生孩子,愿不愿意生孩子那是我自己的事。你们那么关心,是不是想提前站位好捞个从龙之功?”
这话说得太诛心,在场的大臣们都给皇帝跪下了
皇帝是被岑书白教大的,而且又深受单尤这个舅舅的影响。所以一些混不吝的话也是张口就来,也不体谅一下老臣。
但这效果很显著,从此以后,敢提议皇帝选秀的也就寥寥几个了。
太上皇夫妻原本还很为儿子不成亲生子担忧,结果某天晚上,夫妻双双做了同一个梦。
梦里大关没有出现岑姑娘,旱灾会会持续一年。
半年后南方地区足足下了半个月的雨,把百姓们的期望都给淹没了。北方地区虽然没有雨灾的困扰,但持续的大旱,却榨干了这个王朝最后一丝生机。
陆续不停的灾难,让这个原本有几分中兴之象的朝廷一下子跌入泥潭,再也爬不起来。后来甚至被太傅联合外族趁虚而入,夺了江山。
最后还是单尤力挽狂澜,带着刚学会走路的太子,含辛茹苦把他抚养大,联合被压榨得苦不堪言的百姓们,才把这江山又从外族手中抢了回来。
梦里的太子就是个工作狂,连单尤都成亲了。只有他嫌弃成亲生子太耽误时间,四十岁开始捣鼓,五十岁那年就直接按照单尤说过的“选举制”,让百姓们自己选领导人,然后自己收拾包袱退位去了。
醒来之后,夫妻俩说完彼此的梦境,得出这可能是他们的前世后,无奈地对视一眼:这都什么事啊。
自从岑姑娘来了,百姓们不再“只知太傅,不知皇帝”。野心勃勃的太傅一脉,也顺势被清理掉。
太上皇以为这就高枕无忧了,殊料儿子越长大越叛逆。本来还想着儿子再怎么倔,这辈子他们还有可能抱孙子。但经过这个梦,太上皇夫妻俩心态就放得特别宽了。
虽然同样都是抱不了孙子,但好歹这辈子儿子没那么工作狂,也没把这江山拱手让人。
对比一下前世今生,现在这样他们已经很满意了。
岑书白在这个位面很多年,送走了那些跟在她身后,一脸倾慕的少年男女们;送走了同为穿越者的单尤;送走了小弟蔡卢。
今天岑书白送走的,是那个当初笑得温柔,说自己想做一回风的的霁奴。
“能遇到姑娘,是霁奴这辈子最大的幸运。”霁奴面容虽然苍老了,但眉眼间的温柔一如当年,“如果来生,我还能在姑娘左右,那就好了。”
“如果有来生,你应该生在一个疼你宠你的家庭,做一个快快乐乐,不高兴就拿钱砸人的大小姐才好。”岑书白有些伤感,但嘴角依旧挂着微笑,“那时候我就故意惹你生气,每天就看你拿好多好多钱砸我,做个小富婆好了。”
“那到时候霁奴一定不拿珠宝砸您。”霁奴忍不住笑了,“珠宝要是砸花了,那得多可惜。金子银子砸花了,擦擦还能用。”
霁奴虽然是笑着,但看着容貌一如当年的岑书白,心里还是控制不住难过。难过自己就要离开她,难过自己姑娘身边没有人陪着。
“姑娘,想不想听曲?”霁奴自嘲道:“年纪大了,嗓子也粗了,可能唱起来都没当年好听了。”
“你唱的永远都是最好听的。”岑书白拨了拨霁奴额前的乱发,“否则我当年路过迎春阁,怎么会立刻被你的歌声吸引。”
霁奴轻声地唱起当年那首江南小调,比起当年的清灵,这会她的歌声多了一些沧桑,但更多的是过尽千帆后的释然。
慢慢地,歌声越来越弱。唱到最后一个字时,岑书白已经听不见霁奴的声音了。
岑书白抱着渐渐冰凉的霁奴,在床边坐了许久。
皇宫内,皇帝喝茶的手一抖,茶盏便在地上摔了个四分五裂。
旁边的太监连忙告罪,“陛下恕罪。”
皇帝突然觉得自己心好像缺了一块似的,下意识抚上自己的心口,喃喃自语,“霁奴姐姐。”
很多人都在猜测他是不是因为霁奴的美貌才对她念念不忘,所以才没娶妻生子。
可只有皇帝知道,不是这样的,他喜欢霁奴,不是因为她的美貌,而是因为一个笑。
那是皇帝第一次见到霁奴,她摸着自己头,轻声细语地说着话。抿唇浅浅一笑,就这么闯入他心房好多年,再也没有离开过。
那时候,还是太子的皇帝模糊地在想:如果我将来的妻子,是她就好了。
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
只是这段往事,最终也只会埋葬在浩荡如烟的史书里罢了。
霁奴出殡那天,所有她收养的女孩们都来了。
这些被霁奴收养女孩们年龄跨度很大,从白发苍苍到黄发垂髫,每个人哭得眼皮都红了。
但她们依旧唱着那首霁奴教过的江南小调,为这位改变了她们一生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