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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戏码,也没有顾嫮期盼的酒后生情。
两人之间隔着三层火红的长帘,可真计较起来,也不过十几步的距离,近到能听见火烛烧得噼啪直响,近到安神香在整个屋子里被烘托成暧昧的气味。
却也远得喜被分隔,一间屋子住着两颗惴惴不安的心,谁也没有办法为谁取暖,心房之隔,山高水远。
两人之间铺着双红喜字桌布的桌子上。摆着一张欺瞒天下人眼睛耳朵的白帕子。
像条神斧劈开的巨大裂缝,只是静静地横在那里,就足以让人溃不成军。
顾嫮是因为太累了,所以黯然伤神不久后便沉沉睡去。
江玄子却被酒折磨得良心难安,他翻来覆去,头疼腰疼,干脆翻身起来,隔着重重长帘,去看里面床榻上那个隆起的朦胧身影。
他没往那边去,其实仔细想想,若他真的是江玄子,那么顾嫮与江玄子之间的结局。想来也走不到这般凄凉的地步。
至少江玄子是个堂堂正正的男人,能够心动,也接受心动。
但她不是。
就算是想要拥抱,想要借着酒意肆意挥霍自己的身体,都没有办法。
不只是不想,更是不能。
外面偶尔还能听见走动声,虽然说话的声音都放得很轻,但今晚上府上有一波下人要守夜,红烛随时都要续上,照亮的烛光得持续到明天破晓时分。
江玄子就这么裹着被子坐着,也不知道做了多久,只晓得眼睛盯着蜡烛看久了也会有干涩的感觉。大概是后半夜的事了,就这么环着自己迷迷糊糊的睡过去,第二日早上外面的动静声也不小,江玄子靠门近,又睡得不安稳,是以立马便醒了过来。
没睡好,脑袋比昨天更疼,心里面莫名的就更加烦躁。
窗外灰蒙蒙的,光亮还有些暗,隔了一层纱窗,看上去像是雾气一样。
外面在张罗着烧水,应该是要给顾嫮沐浴,江玄子抱着被子坐了会儿,想了想还是脱下了穿了一晚上的婚服,拎着被子和衣服走到顾嫮面跟前的时候,才把衣服随意扔在了地上。
连带顾嫮折好放在一边的也一起扔下来。
场面越混乱越好。
顾嫮感觉到有动静,眉头微微皱起,很快便也睁开了眼睛,入眼就是江玄子穿着寝衣坐在自己旁边,正抱着被子往里边搁,顾嫮瞬间清醒,挣扎着撑起身子来:你这是。。
说完,眼睛便看到了扔在地上的一堆衣服。
江玄子神色镇定,见她醒了,手上动作也不再轻手轻脚,径直把被子摔进去,拢了拢被带飞的头发:醒了?待会儿有人进来伺候,我随意洗漱便是,你。。。得泡泡澡。
做戏也要做个全套的才是,顾嫮一下子被他的话拉回现实来,刚才晃神还以为。。。
嗯。顾嫮赶紧应一声,想起来又觉得不对,接着靠回去,好。
没多久,外面果然就开始敲门问了,江玄子第一声没应,等到第二次来问门,才哑着嗓子道:进来吧。
顾嫮这样靠着,他坐在床边,一看就是刚起床的样子,外面涌进来不少人,看一眼满屋子的狼狈,年纪轻的小丫头脸都红了,每个人都在笑,顾嫮也在笑,只是笑意没落在眼里,看上去落寞的很。
江玄子倒是脸上没什么表情,随便洗漱换好衣服之后就出去了,说是去看看早膳准备得怎么样,他父母都不在了,江府如今掌家的也就顾嫮一个,倒也不必去给谁敬茶。
年岁大点的姑姑调笑说自家公子长大了,晓得心疼人了,只有一直跟在江玄子身边,这府上唯一晓得内情的那个小厮,觉得难过。
当初朝戈行宫,就是他陪同去的,如今眼前的这个场景,人人都觉得是天造地设的一桩姻缘,可这姻缘下面盖着什么,谁都不清楚。
大人。他上前,有些担心的看着江玄子。
江玄子脸色很不好看,那些姑姑小丫头们见他这样,还以为是昨晚上折腾太厉害的缘故,都只晓得笑,但他知道,江玄子只是睡不好而已。
没事。江玄子对他笑笑,示意自己没关系。
但走了没多远,还是叹了口气,不再勉强自己,问了句:竹昆,有醒酒汤么?
竹昆楞了一下,随后赶忙点头,想扶又不好上手,只道:有的,奴才这就去端来。
他一早备下的,以为昨晚江玄子就会要喝,谁知道进了房间再也没了动静,还好方才来之前热了一下,这会儿应该温度刚好。
江玄子点头说好,见竹昆急匆匆的跑着去端,自己倒是放慢脚步,扶着墙面慢慢走。
离房间离得远了,四周才终于安静了一些。江玄子觉得自己胸口沉闷的那口气顺了一点,终于呼吸到了新鲜甘甜的空气一般。
竹昆是八岁那年,江玄子救回来的。
卞京城贩卖奴隶,干瘦的像只猴子一样的竹昆缩在台上的角落里,没有力气,干不动活,年纪又小,是没有人会买的。
卖奴隶的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