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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放下了戒心吧。可是无论哪种,孔文筠都没指望着她能懂得。
即使是身边的那些女先生,也大多是因为家境清贫或者有罪之身,除此以外别无出路了才会选择与自己站在一处。
而学生们就更不用说,书院招来的大多数是为了博个名声或是追赶风尚的世家小姐,这些人自然不会理解她的想法。
她也曾前往田间村头,希望收些贫家女子,可是这些女子不是嚷着女子无才便是德,就是问她“是不是学了就可以进大宅掌中馈”。
那些时候她简直看起来像个笑话。
贺谨雨此时迎上孔文筠的目光,端端正正地给孔文筠行了个学生礼:“先生鸿志,令谨雨敬佩,他日若先生书院在封城落成,谨雨定会尽快说服母亲准我入学。”
孔文筠见状忙上前扶起贺谨雨,拍了拍她的手背,神色复杂的对上了贺谨雨的眼睛。
于孔文筠而言,这世上最珍贵的便是理解。
辞别了孔文筠之后,贺谨雨坐上了回府的马车。
小荷心中有很多疑问,方才她望见小姐失态,怕被旁人瞧见,便匆匆掩上了门,一直站在门外守着,也不知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心里一直担心着贺谨雨会冒犯到孔先生,犹豫了半晌,只开口小心翼翼地问道:“小姐您方才与孔先生聊了些什么,怎么那么快便离开了?”
贺谨雨自然明白她的意思,也不拆穿,“也没什么,问了问书院的事情。孔先生在封城的事儿办完了,这几日就要赶往奉县。她不喜欢有人在跟前伺候,现下身边只带了个马夫,所有东西都要自己整理,我也不便多做打扰。”
小荷这才想起,这次确实没瞧见孔先生身边有伺候的人,她不禁感慨道:“还真是个与众不同的女子。”
不过听见孔先生竟然将自己的行程都透露给了贺谨雨,想来相谈甚欢,就放下心来,又不由暗骂自己多想,孔先生那样气质清雅的人物怎么会那么容易被得罪。
贺谨雨此时也是满腹心事,她想着今日孔先生的那段话,不禁有些悲从心来,其他的活法吗?
她一个从现代穿越而来的人,在这里不足一月便开始认命,对于以后的人生,她不是没有想过,可是她能如何,最好的结果不过是做到同赵氏一般,夫妻和睦便也罢了。
即使她曾存着向往自由,不甘躲在内宅勾心斗角的心思,可是谈何容易,贺家不会同意的,赵氏也不会同意的。
只是孔文筠的话让她开始动摇,或许呢?若是尽力一试,或许还有希望呢?可是自己第一步又该如何做呢?
“车内可是贺家小姐?”
一个声音打破了贺谨雨的沉思,马车也在这时停了下来。
贺谨雨倾身正欲动作。小荷立即帮她撩开了帘子。
贺谨雨这才瞧见马车正行至一处树林,此处行人稀少。
她瞬间有些紧张,怀疑是有人劫道。可是这声音听起来倒是彬彬有礼的,而且……还有些耳熟。
突然,一个身影打马前来,直行至马车侧边。那人今日依旧穿着一身黑色长袍,只用一根玉簪固定着头发,头发乌黑,披在长袍上,与长袍融为一体,整个人显得清俊逼人,嘴角却挂着温和地笑容,淡化了通体的清冷。
来人正是沈文。他与那日在金山寺所见时有些不同。或许是因为他骑在马上显得高大了许多,让他有了几分真正的男子气概。
可是贺谨雨却忍不住心中抱怨——这人怎么这么唐突竟敢当众拦马。这若是被人看见,误会二人有私,可还得了!自己如今的身体虽说只有九岁,可是古人十一二岁订婚的也不是没有。
沈文瞧出了她面色不虞,一脸歉意地赔礼道:“沈某因家中有事,今日启程回金陵,不想正遇上贺家小姐的马车,忍不住上来打声招呼。是沈某鲁莽了。不过沈某已经派人将路口看好了,此时不会有人看见。”说完便对贺谨雨作了个揖。
贺谨雨听他瞧出了自己的心思,又确实考虑得还算完善。便不再别扭,朗声地对沈文回道:“沈公子言重了,不知沈公子这样着急可是有什么话要说?”
沈文微微一笑,解释道:“那日宝山寺里的事我都知道了,当时形式紧张,沈某已然遇上却无力相助,实在愧疚。如若他日,贺小姐有什么用得上沈某的,可以修书一封到金陵瑞亲王府,沈某自当竭力相助。”
这些话于贺谨雨来说有些不知所云了——这是什么说法?他不帮自己怎么就愧疚了?瑞亲王府?竭力相助?什么乱七八糟的。
可是不待贺谨雨追问,沈文就径直打马离开了。
行至不远,等候在暗处的侍卫打马迎了上来,忍不住问道:“世子,您跟了一路,就为了自报家门?”
沈文斜眼一瞥,警告地唤了一声“武阳”,那叫武阳的侍卫立即噤了声。
其实沈文今日的确与贺谨雨是偶遇,只不过偶遇的地点是在贺府门口……
沈文自从那日见了贺谨雨之后,心里一直很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