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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商超。
他在百货超市里找了几圈,才看到站在几架购物车前一脸研究的倪晚。
“别乱跑, 这是国外,你跑丢另外可找不到你!”宋岑走过去, 一把拉住倪晚的手腕, 正色叮嘱道。
“宋岑。”倪晚侧过脸看他,不解地问道:“美国竟然没有小河马购物车?这么落后的吗?”
“什么小河马小海豚的。”宋岑拉着她往前走, 再次嘱咐道, “记住了, 以后出门一定要紧跟在我身边, 不许乱跑,这里不比国内,美国持枪是合法的你知道吗, 万一走丢了很危险。”
“哦。”倪晚嘟着嘴应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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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华裔中年妇女在原地,仿佛魂不守舍一般四处张望片刻,方才默然离去。
中年妇女转身整理心情,坐车来到一处高档住宅区, 熟门熟路的进了一户家庭。只见院里有个十来岁的美国男孩正在玩球, 见到中年妇女到来不由表情痛苦地大呼一声,“Oh on!严厉的Mrs Gong又来了!”然后抱着球跑掉头跑开了。
华裔妇女表情平淡,走进房子, 从包里掏出教案,站在窗户下对小男孩喊道:“汤姆,已经十点了,该学习了。”
“我不要!中文太难学了,我不要学!”小汤姆满脸拒绝。
华裔妇女不为所动:“你妈妈请我来教你,我就必须把你教会。”
汤姆绝望的哭丧着脸:“噢,天呐,谁来救救我!”
外语家教课上了两个小时,尽管小汤姆学得十分艰难,但Mrs·Gong仍旧十分耐心地给他讲解,小半天的课下来,怎么都能让他学会几句口语。
——这也是小汤姆的父母愿意聘请她做外语家教的原因。
家教课结束后,Mrs·Gong将教案收进包里装好,离开了小汤姆家。
她又打了一辆车,这次车程十分远,计程车一直开了将近四十分钟,才来到位于市城郊的一家叫诺顿康复理疗的医院。
Mrs·Gong仿佛是这里的常客了,她走进医院大门,一路上都有护工和医生跟她打招呼。
“巩老师,今天来这么早啊!”一位亚洲面孔的中年护士从走廊走过来,见到Mrs·Gong时,笑着用中文打了声招呼。
“哎,王护长。”巩老师那张看起来略有些古板的脸露出一丝浅淡笑意,“今天学生听话,下课比较早。”
两人都是从中国移民来的,在这异国他乡结识,自然就要比其他人来得要亲切些。
王护长道:“你啊也别把自己搞得那么累,其实晚晚在我们这儿每天二十四小时都有专门的护工照顾着,你也不用每天都来看的。”
巩老师浅笑,“不看看我总是不放心。我知道你们照顾得好,可我自己已经习惯了,每天都要来陪她一会儿,我这心里才踏实。”
“唉,可怜天下父母心,你的心情我能理解。”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沿着楼梯走上了医院三楼的病房层。
王护长推开走廊尽头的310病房,带着巩老师走了进去。
宽敞明净的病房里,一张纯白色的病床在中间,靠近门边的床头有一台新型心率检测仪器,右边是一台体征指标显示仪,在安静的病房里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悬挂的吊水瓶输液管一直延伸连向一只白净纤细的手腕。
那只细到骨感的手腕上有着细细密密的针眼,一看就是常年输液扎针留下的痕迹。
手腕的主人,也就是躺在病床上的病人,是一个戴着氧气罩身上插着几根体征检测管子的皮肤苍白的亚洲女孩,约莫二十来岁。
她双眼紧闭,唇色泛白,一只手叠在腹部,另一只被摆放在身畔插着输液针管,看起来毫无生命迹象,只有心率监测仪上微弱的心跳显示她还活着。
巩老师见到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的女儿,眸光平静而温柔地笑了笑,转身问王护长,“晚晚她今天怎么样?”
“放心吧,她的检查状态很稳定,今天也照常输了两瓶营养液,没什么问题。”王护长过去检查了下两台仪器的数据情况,对巩老师道,“她现在心率平稳,你可以多陪她说说话。”
王护长说完走出去,带上门,将空间留给母女俩独处。
病房里再次安静下来。
巩女士将包挂到门口的衣帽架,这才慢慢走到床前,仔细看了女儿一眼,伸手抚了抚她的脸,又摸了摸她冰凉的手,然后才端了把椅子过来在床头前坐下。
——这些都是她十年来每天都要重复的动作。
眼神慈爱又悲伤地在女儿脸上流连、凝视,许久后,巩老师低头捂住脸,眼泪从五指沁出来,她勉力地扯起嘴角促笑一声,自言自语道:“晚晚啊,妈妈真的是老糊涂了!……我今天竟然在街上看到一个跟你侧影长得很像的女孩子,我当时震惊得都忘了你还好好的躺在这里,抬脚就追了上去,闹了个好大的笑话。”
病床上的女孩毫无知觉,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