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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大早,贺氏果然找上了门,拉着甄氏一起去给晴姐儿布置院子了。虽说没有真的让甄氏包办了所有的东西,却也是让她大出血了一次。
从那以后,甄氏见了这位二嫂,就恨不得绕道走了。
袁氏也没有失言,真的派人请来了何太医过府复诊。让她惊喜又意外的是,一同前来的,还有何太医的师父孙院正,还有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真正给阿俏看诊的,竟然是那位少年。
隔着帷幔,阿俏看不清少年的神色,却也察觉到了他的为难。
良久后,这位少年医者才起身道:“导致这位姑娘饱受头痛折磨的病因特殊,我虽已有了眉目,却还需回去仔细验证一番,才能确定具体的治疗方案,还请夫人宽待一些时日。我这里有一瓶丸药,每日睡前服一丸,可暂时缓解姑娘的苦楚,夫人请收下吧。”
“切记,每日只能服用一丸,不可多服。还有,在姑娘的头痛病治好之前,无论有任何不适,都只能找我们三人中的一位,免得对方医者不清楚我的用药习惯,药性相冲,反而害得姑娘病情加重了。”
“这病治起来颇费功夫,姑娘只管按时服药,早睡早起,其他大可与常人无异,不必拘着她,日子该怎么过怎么过,尽量随着她的性子来,病人心情越舒畅,对于减轻头痛越有好处。”
袁氏连声应下,亲自递上了三个厚厚的红包,将三人送了出去。
孙院正和那少年先行上了马车,何太医慢行一步,袁氏赶紧问道:“不知那位小公子是?今日孙院正既然来了,怎么?”
何太医微微一笑,一脸神秘的道:“叶大夫人,那位你可不要小瞧,那可是江家的后人。要说你家这位四小姐,可真是一个有福之人。她这头痛之症,已成顽疾,原本连我师父也觉得棘手,只能帮着调养,不敢打保票说能根治的。这种病,病因最难确定,所以往往是治标不治本。没想到,正巧赶上我这个世侄来京了,他既然已寻到病因,四小姐这病,就有望根治了。”
待离了叶家,那少年立刻满面愁容起来。直到见了泰安帝,他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连声请罪起来。
“求陛下恕罪,那位姑娘乃是因为被人两次用药强行抹除了记忆,这才记忆受损,日日受头痛之苦的。哪怕是单纯的减轻她的苦楚,也需要漫长的时日,现在,任何药性强一点的药物,都有可能刺激到她脆弱的头部。”
少年卑微的匍匐在地:“草民必将竭尽所能,举江家之力,治好姑娘。求陛下施恩,能先帮草民找到叔父一家,救他们脱离险境。草民担忧,时日长了,怕是叔父一家要性命不保。”
“什么症状?”
“朕、在、问、你,被人用药强行抹除记忆,是什么症状?”
少年的身子抖了抖:“先是突染风寒之症,然后高热不止,人会变得异常虚弱,头痛不已,思维混乱,歇斯底里,寻常医者却察觉不到任何异常。等到高热到了人体能承受的极限,就会陷入昏睡,再醒过来,记忆已经被抹除了。”
☆、第16章
谁也不知道那一日泰安帝和江希源在御书房中说了什么,连守在外面的万大福也无从得知。后宫依然一片平静,只是太医院悄无声息的多了一位江小太医。
阿俏当日睡前服了那药丸,再加上有袁氏陪在身边,一夜好眠之后,头痛之症果然减轻了许多。
被解除了“禁足”又得了良药的小姑娘觉得日子越发美好,除了每日要去甄氏那里请安这件事,让人真心苦恼。
人家是母女重逢两眼泪汪汪,她那位美人娘亲是一见到她就忍不住咬牙切齿满腹怨恨,她也是一朝被蛇咬,对这个娘亲再难生出期待和亲近之意了。
阿俏是真心害怕再次被那黑雾所伤了。她觉得,她们母女还是保持适当距离的好。小姑娘灵机一动,想了一个办法准备“自救”。
叶三夫人前一日被贺氏拉着布置了一天的屋子,还被搜刮了一堆东西,她只觉得浑身不舒服,头疼心口更疼,偏偏因为袁氏之前带来的消息,想要避去庄子上也不能了,便打定主意,中秋节前都要称病不出了。
于是,第一天来请安的阿俏和姐姐叶芷媛一起被桃红拦在了门外。
“三夫人头疼了一夜,快天亮了才睡下,两位姑娘还是先回去吧,等三夫人醒了,奴婢一定将二位姑娘的孝心传达到。”
“哎呀,那娘请了大夫没有?要不要我去禀报大伯母,劳烦她请个大夫过来看一看?”
桃红连连推辞,阿俏无奈叹道:“这位姐姐,你可要好好劝劝我娘,她老人家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还能怕看大夫呢?这样多容易引起别人误会呀,要是被人误会娘在装病,不想去给祖母请安,多不好呀。”
阿俏表现的很是依依不舍:“这位姐姐一定要记得帮我们给娘问安哦,我还想当面谢谢娘帮我准备的那些东西呢。对了,姐姐,你的花瓶选好了没有?还没选的话,我们中午来请安的时候一起去娘的库房里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