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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看看悬在上方的氢气球,一会看看路边七彩斑斓的各式玩具。
青少年宫今日也在这里表演,就着水泥高台搭成的舞台,两块红地毯拼接铺就,背景是大气恢弘的几个大字“庆贺少年宫十周年”。
黎萱被小朋友的舞蹈吸引,看得痴了。那些劈叉下腰,她从小就会,从不觉得疼。有时候,有谁放音乐,她还能现场跳上几段。
陈芳不舍得出钱送她去跳舞,她跟着电视学。班里学芭蕾的赵佳佳,会偷偷教她怎么压腿,怎么绷脚。什么是吸腿,什么是小跳。手位怎么摆,脚位怎么放。
她如同海绵一般,快速吸纳这些知识,比书本知识接受得还要快。
黎枭皱着眉头,双腿紧闭,有些难受的扯扯姐姐的衣角。姐姐没反应,他力气加大,又扯了扯。
“干嘛?”黎萱眼睛仍旧盯着舞台。
“姐姐,我想尿尿。”
黎萱只好暂时离开,带他穿过人流,寻找角落里的公厕。黎枭去了男厕,她守在前方的树荫下。
来来往往的人群一个接一个从眼前掠过,她多走了几步,找了个花坛坐着,手臂撑着下巴。想着,别走远,若是一不小心黎枭出来没见着人,自己乱跑,可就真的找不回来了。
找不回来?
她怔了怔,背脊僵硬,忽然鬼死神差的站起来,仿佛这一刻将身体交给了一只邪恶的精灵来支配。
她调转方向,脚步丝毫不见紊乱的往前走,面色如常的混入熙攘的人群。瘦弱的身影,迅速被人潮吞没掩盖。
一分钟后,彻底失去踪迹。
许多年后,她再想这件事的起因。是因为陈芳长期的厚此薄彼重男轻女,还是黎家豪看似一视同仁其实各有偏差的虚伪表象?
是对黎枭的嫉妒,还是对自己的错误认知。
他走了,他的爱是不是可以全部转移给我?
爸爸妈妈不会再打我,骂我,忽略我?
她回到家,后知后觉的双腿发颤,脑袋木木的只剩颅内刺耳的嗡鸣。喝水时,她抖索着举杯,刚触及唇,“嘭”的一声,杯子砸在地上。
她被爆裂声炸的不敢四处晃动,好像稍微动一动,空气就会化身传送门将黎枭送回来。
那一天格外的长,她在桌边站到暮色渐沉,双腿灌铅似的有千斤重。屋内一片死寂,唯独最后一线残阳还在天际苦苦挣扎。
黎萱梗着僵直的脖子,目光直愣愣的投注到案斗柜上的橡皮泥小人上。
那是团混色的作品,模糊看得出捏的是个人形。
作品的名字,叫,我的姐姐。
我的姐姐。
呜呜嗡鸣嗞的一下刺激她的耳蜗,她脑后如遭重击。
黎枭。
她后退几步,猛地冲出房门。眼前是白花花的一片,急速的乱流灌进肺部,咽喉顿时刮的生疼。
黎萱发狠的用尽自己全身的力量去奔跑,撞了几个人,淌在脸颊上的是什么,她都顾不上了。
张大的嘴巴仿若有人往里塞了支焰火旺盛的火把,灼的她呼吸困难。
黎萱赶到临近关门的公园,喘吁吁往公厕快速冲刺。
没人。
她四下扫视,扯开粗粝的嗓子叫,“黎枭!”
“黎枭!”
无人应答。
没有哪一刻,是这样的恐惧,绝望。
她像是沉在水中,只剩一双眼睛浮在水面呼救。
“黎枭!”
“黎枭!”
脚下凌乱的转了一圈,她无头苍蝇似的扎进男厕,“黎枭!”
里面空无一人。
急剧起伏的胸口蓦地颤动,她失魂落魄的拖着脚步往外走,一颗颗泪珠忽的滚落,滴在前襟。
她踉跄着险些摔倒,一只小手稳稳的扶起她的手肘。
“姐姐?”
黎萱瞪着双眼望着身前的小人,浸湿的黑羽长睫末端还凝结着豆大的泪珠。
“你,”她声线平静,嗓音嘶哑,“你去哪了?”
黎枭无辜的眨着眼睛,主动牵起她的手,“我出来没看见姐姐,很害怕,就跑到那里躲起来了。”他指指几米外的花坛,眼神狡黠,“听到姐姐叫我,我才跑出来的,差点儿睡着了。”
“你。”身体的力量刹那被抽走,双膝一软,她失控的蹲下。
“姐姐,”小手附上她的脸,“你哭了。”
她此时才感受到颤抖的大腿肌肉,堵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