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锻炼出摄魂大法的抵抗力,恐怕还逃不过江沉月这执着的追踪。
自此,明心阁江沉月便成了薛湄心心念念的平生大敌,而江沉月似乎也和她杠上了似的,薛湄想要干什么坏事都能遇见她阻挠。
尤其二人出名后,江湖更是人人皆知这二人乃是你死我活的宿敌。
江沉月似乎没看见薛湄的异样,开口道:“我认出你,是你闯天星楼的那一日,看见了你颈上挂着的长命锁。”
“……那是我送给你的,”江沉月低声说:“我怎么会不认得?”
记得当时薛梅一直想要劝她和自己一起拜师,江沉月始终没应,到最后薛湄也几乎要放弃了,只还是不甘心,嘟着嘴道:“我可是说了要罩着你的,如果你不和我一起,可要是我学艺学个十年八年,太久没见,我不记得你了怎么办?”
江沉月对她一下子想到这么远有些无奈,于是解下身上一直挂着的长命锁——那是她出生时体弱,江母请京都手艺最厉害的匠人为她打得,嘱咐女儿时时带在身上,讨一个好彩头。
她把长命锁给了薛梅。
“你带着这个,我见了就能认出你了。”
但薛梅要如何认出她,江沉月始终未提,她盼着薛梅能无牵无挂地拜师学艺,做个她口中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侠女,不要受到自己牵连。
薛梅被她简简单单敷衍过去,江沉月也准备好了让她上路的行李,谁知道有一天再度看见这条长命锁,竟然是这样物是人非的场面。
她不知薛湄当时是接了什么任务来闯天星楼。
但天星楼身为江湖机关暗器之首的门派,在江湖素来以擅闯者无一生还闻名,可想而知薛湄的胆子有多大了。
彼时明心阁受邀,江沉月作为年轻一辈的代表与天星楼新一届弟子切磋较量,察觉到有人混入了明心阁弟子之列,不动声色地追上了脱离队伍,想要擅闯天星楼禁地的“明心阁弟子”:薛湄。
然后在她被机关重伤时出面救人。
彼时二人嫌隙已深,江沉月也无意探究对方目的,只想将她抓住,若非在薛湄狼狈躲闪间被江沉月看见她落到衣服外的长命锁,估计人就被带到了天星楼主面前了。
落到正道手里,薛湄就是再多口舌,又焉有命在?
若薛湄只是司狱观的妖女,那么她行事是否有难言之隐都与江沉月无关,以江沉月的行事,但凡有人作恶,那么无论此人有没有苦衷,都要得到相应的惩罚。
但偏偏,那是她幼时相识的薛梅,是本该向着她期望方向而去的薛梅。
“原来如此,”薛湄终于冷静下来:“于是你只是私下关押我,想要审问出我的目的,甚至给我留下了逃走的机会——”
“原来如此!”
她重重喘了口气,一时间难以接受,伸出手去摸自己的颈项,却什么也没有摸到。
也是,长命锁怎么可能留到现在,早就在她登上司狱观圣女之位时,那把长命锁就碎成了齑粉,被扬做尘埃了!
薛湄一时恨极,想要把它扯下来,想要把它扔回江沉月这个伪君子身上,却悲哀地发现她没有东西可以还给江沉月了,她要始终欠江沉月一份情了。
她冷笑道:“好一个公正严明的明心阁大师姐、好一个大公无私的正道侠女江沉月!原来你也会徇私枉法、原来你也会假公济私!”
“你以为你这么做我就会感激你吗?你以为你这就是还了你欠我的东西吗?你是不是很得意,我没做到的,你都做到了,你是不是在耻笑我说一套做一套?”
——这就是江沉月始终不曾在薛湄面前透露自己身份的原因。
她闭了闭眼:“阿梅——”
“不要这么叫我!——我叫薛湄,”薛湄冷冷道:“观主替我赐下新名,你认识的那个傻子已经死了。”
她近乎恶意地看着江沉月:“对,我是身份不及你出生高贵、根骨不及你天赋异禀、声名不及你受人夸耀、学识不及你满腹经纶……”
甚至连名字,都是一个带着父母的美好祝愿和悉心期望,而另一个随手拈来视作草木。
“别的我比不了,可区区一个名字,我还换不了吗?”
江沉月神情忽然冰冷下来:“薛湄,我从来没有这么看待过你。”
薛湄轻笑道:“是啊,你没这么看待过我——”
“只是,如果你不认识那个和你幼时相识,天真愚蠢的薛梅的话,你也不会处处替我开脱、也不会处处留手,说不定……我早就死在你手里了?不是吗?”
如果不是昔年相识,江沉月会想过薛湄的无辜和苦衷,会对她的命运感到丝毫不忿吗?还是不屑她自甘堕落,不屑与之为伍?
“你这种愧疚的同情之举,真是令人厌烦啊。”
江沉月怔住。
话说到此,彼此都知道再也没有说下去的意义,就好像她们都知道在这个律法严明的世界里,她们根本不可能动手对付彼此。
薛湄发泄了这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