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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桂花的清香, 带着点点眼泪的苦涩, 她所依靠着的怀抱是司澄想了五年,找了五年的。
“阿放……”
左放微凉的唇瓣在她脸颊上轻轻游移,带走她的眼泪,“别哭, 司澄,别哭。”
他一声声温柔的诱哄,让司澄好像回到了从前在左家的时候。
她的阿放总是这样温柔地给她无尽的宠爱和温暖。
“阿放!”司澄将他抱紧,一遍遍叫他的名字,“阿放、阿放,阿放!”
左放贴着司澄的侧脸,她柔软发丝间的清香还和以前一样清新好闻, 他把脸埋在里面,深深吸气。
这五年, 他无时不刻不在想她,可直到真的将她抱在怀里, 感受到她柔软的体温,胸口隐秘而深沉的疼痛才让他明白司澄究竟被种在了怎样深刻的位置。
他真是一个很坏很坏的人,明明说过不能吓到她,明明和自己说好不再见她的, 可在美术馆外看见她的时候他却还是挪不开脚步;这样把她抱在怀里的时候,他还是舍不得放开手。
他好自私,自私到想就这样抱着她和她一起堕入黑暗里。
司澄, 司澄。
你能不能推开我,我真的好怕伤害你……
可我真的好爱你。
寂静的房间里,似有若无的叹息声在空中飘荡。
不知过了多久,司澄哭到已经流不出眼泪,抱着她的左放悄无声息。
“你睡着了?”司澄戳了戳他的手臂,吸着鼻子问。
“……没有。”头顶上传来左放低声的回答。
“呜哇!”
司澄又开始哭。
这突然的嚎啕让左放有些措手不及,“司澄?”
“这不是做梦,我不是在做梦!”司澄哭着身子往上拱了拱,她仰头捧住左放的脸,噙满泪水的双眼直白而热烈地将他死死盯着,“你咬我一下吧,阿放,你咬我一下,让我知道这真的不是在做梦,现在真的是你在抱着我对不对?”
左放琥珀色的瞳仁里攒出一点笑意,低头碰了碰她的额头,温柔的声音里包含了无限的宠溺,“我舍不得咬你。”
“呜……阿放,你真的是阿放吗?”司澄说不出哪里不一样,但她分明觉得眼前的左放似乎变了,尽管他看她的眼神还和以前一样温柔,可这种温柔里却带着点淡淡的忧郁。
从前的左放干净,透彻,虽然发病的时候会像变了一个人,但清醒时候的他就像一张白纸一样简单纯粹。
而司澄很确定左放现在是清醒的,可她却总觉得他的眼神不似从前清澈。
就好像白纸被污水沾湿,变得灰蒙且脆弱,仿佛轻轻一碰,他就会融化在水里。
司澄不知道他这五年都经历了什么,但无论经历了什么,总归他现在回来了。
不等左放回答,司澄捧着他的脸就咬了一口,“呜呜,我咬死你!”
“让你消失五年,让你不出来见我,让你害我差点哭成瞎子,我咬死你咬死你!”
司澄一边说一边在左放脸上啃。
左放也不动,就乖乖任她摧残,等她动作慢下来了,他才轻声说一句:“司澄,疼。”
“疼,疼就对了!”说是这样说,司澄到底停了下来。没多久,她又开始摸他的脸,又揉又捏,“为什么不见我,你知不知道我找你找得多辛苦?”
左放的脸很快就被她捏红了,司澄怕真的伤着他,又低头气呼呼地把鼻涕眼泪都擦在他的衣襟上,然后一把将他抱紧,赌气一般地说:“哼,看你还怎么甩开我!”
左放失笑,再度将她抱紧。
他怎么舍得甩开她呢。
夕阳的余晖洒进室内,淡淡橙黄的光晕将他们紧紧包裹在一起。
司澄默了半晌,轻声问他:“阿放,这五年,你到底去了哪里?”
五年前,左华兴一声不吭带着左放离开,先去了英国,又去了巴黎,他们看了很多医生,给左放吃了很多药。
但没有司澄在身边的日子,左放每一天都活在巨大的恐慌里。
他的精神完全不能受控,一时颓然无力,一时亢奋无眠,左华兴眼见着他的状态失控到可怕的地步,一怒之下将他送到了北欧偏僻乡村的一处疗养院内。
那里地小人少,虽然风景如画,可天天被关在房子里的左放只能在窗前看着同一片四方的天。
他意识到自己可能再也见不到司澄,六楼的疗养院,他义无反顾地跳了两次,却两次都没能见到他想见的人。
他的情况一再恶化,但左家人对他的态度却一再冷漠。
在他跳楼摔断了腿的时候,除了袁叔闻讯赶来照顾,他的父母连一次面都没有露过。
左华兴虽然来过几次,但每次都不是因为关心左放的情况。
‘你再这样下去,别说司家那丫头,你连左家都没办法接手了。’
左放根本没想过要接手左家,他只想要司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