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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他往外走,那就最好不过了。
于是他告诉左华兴,如果能给左放找一个可以依赖的对象,也许这个人能引导他慢慢走向正常。
但左放的父母常年不在国内,从生下他之后就几乎没再他身边陪伴过他,而左华兴更是让左放精神崩溃的元凶,整个左家几乎都是左放痛苦的来源。
这道情感的缺口要打开很难,但要关上实在太容易。
常毅行难以相信这偌大的左家,竟然能连找个人都找不出来。
这时,左华兴听见了门外司澄的哭声。
他阴鸷的眸子沉了一沉,冷声道:‘就是她了。’
那时的司澄还不到十岁,她什么也不懂。
常毅行跟她说,让她多陪着左放一起玩,多陪他说话,她就乖乖地应了。
尽管她那时还那样小,可纯粹干净的心灵却是靠近左放最佳的工具。
如他们所愿,左放内心的缺口,司澄进去了。
他听司澄的话,模仿她的行为,对她的一切都表现得格外乖巧和顺从。
他开始有肉眼可见的好转。
左华兴很欣慰。
常毅行当时还用这个案例写过一篇关于如何帮助自闭症儿童建立共生关系的论文,但这篇文章,直到今天也未能面世。
孟舟那时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他跟着老师做研究,也尝试过不少治疗各种心理疾病的新颖方案,很多年以来,他也只是把左放和司澄之间特殊的共生关系当成一种有效治疗手段。
直到左放第一次自残,直到他发现才十二岁的司澄因为压力而失眠。
他终于意识到问题。
可常毅行告诉他,一个合格的心理医生必须知道怎么做才是对自己的病人最好。
就连左华兴都找到他,给了他一笔相当丰厚的费用,跟他说,他会好好对待司澄,就像对自己的亲孙女。
一边是恩师,一边是雇主。
孟舟妥协了。
而这一妥协就是五年。
后来左放在学校里发病,司澄被吓得魂不附体。
车上,孟舟看见司澄眼神空洞,精神紧绷的状态好似惊弓之鸟,细声的呜咽像街边被遗弃的小兽。
他知道自己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司澄干净健康的心理状态正在产生变化。
那天他在电话里问常毅行,假如被建立者不愿意接受这样的共生关系,那么这样的共生关系是否还能存续?以及,假如因为另外一个人因为这样的共生关系而受到伤害,或也产生了心理问题,那么这是否关系到人伦道德?他们想救左放,却因此而将司澄拖下水,这到底是对还是错?
常毅行告诉他,这是他没有将那篇论文发表出去的原因。
他知道这样的治疗方案会引起争议,也知道他们这样做可能会对司澄产生伤害,但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不是他们想收手就能收手的。
如果这时候告诉司澄真相,告诉司澄她其实只是一颗可以延缓左放病情发展的解药,左放的一切都寄予她手,司澄会崩溃,连左放好不容易建立起的脆弱的心理屏障也会全部被打碎。
到那时受伤的只会是他们两个人,甚至还会威胁到左放的生命。
“说来也是我对不住你,还有你哥。我和你哥在国外留学的时候认识的,在接手左放之前我还不知道你就是他妹妹。”孟舟垂眸苦笑,“但之后知道了,我也没能及时将你救出来。”
孟舟说的这些在司澄听起来就像是天方夜谭,什么共生,什么解药。
她呆呆地望着孟舟,像是回不过神。
“左华兴不愧是个商人。”孟舟语气微凉,狭长的凤眸中有淡淡的鄙夷,“他利用了你,却连一句抱歉都没说。你以为他不想把你也带走吗?这次不过是因为斐声回来了。否则以他的性格,他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对左家、对他、对左放有利的人和事。”
脑袋乱成了一团,孟舟一下告诉了她太多,太阳穴胀得发痛。
她用力抠着身下的坐垫,努力从纷乱的思绪中找出唯一一条清晰的思路。
她痛苦地皱着眉头问孟舟:“他们为什么要走?是不是因为司斐声?”
孟舟不置可否,“关于这一点,我想,你应该自己去问他。”
在诊所的两个小时里,司澄像是打了一场仗,她所有力气都耗在了接受和消化孟舟告诉她的那一件件一桩桩关于左放,关于左华兴的事情里。
司斐声的助理来接她的时候,司澄二话不说将手机扔给他,钻进车的后排,大力关上的车门说明她现在的情绪很糟糕。
手机屏幕上写着:【去你老板公司】
助理大卫有些为难,但跟出来的孟舟却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我会给斐声打电话,你只管照做。”
大卫点头道:“好。”
斐声国际大厦。
司澄不知道司斐声在这国外这几年都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