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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心中就已然做好了准备,但当真正瞧见这幅光景时,还是脸皮发烫地咳了声。
她秉持着非礼勿视的原则,仰头望天,尽职尽责道:“极乐香的解药已经熬好了,那,那我就给您放池子边上了啊。”
直到听见一声表明“知道了”的鼻音,阮大夫才如蒙大赦般喘出气,忙不迭地提着小裙摆溜走了。
事实上池子里的人也不太好受。
经过一番纠缠,闻苏素来白净的脸也浮上了一层浅淡的胭脂色,眼尾本就未完全消退的嫣红更是重新漫了回来。
若解药再不来,他真没把握还能否继续端持得住。
心底苦笑了下,也不掰开在他肩膀前乱来的脑袋,他转头寻到不远处的药碗,伸手取了过来。
棕褐色的药汤倒映着男人带有一丝媚.色的脸,和他思索的神情。
现在这种情况,她应当是不会愿意自己喝药的。
闻苏轻叹口气,微仰起头倒了一口药汁,紧接着一手掰起卫明枝的脑袋,给她哺喂了过去。
如此来回几次,药碗总算变得空空如也。
只可惜药效没那么快发作。
闻苏扶着手里纤细的腰肢,只防她不留心滑落到水里去溺着,头已是靠在池壁边、微仰着、望着顶壁,也不再看身前的人的脸。
他的胸膛起伏着,只有极是禁不住了,才会从喉中低低、沉沉地溢出一个勾魂夺魄的音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怀里的人总算安分下来。
也许是睡着了罢。
闻苏这样想着,松口气,正欲抬手把人扶起,却忽然听见她说话。
“你是不是不喜欢我?”语气似委屈,似挫败,又似赌气。
☆、身世
他尚不确定地垂眸望她一眼, 只望见了个乌溜溜的脑袋顶,于是捻了捻她飘散在水里的发丝,问:“好受些了么?”
她不回答, 锲而不舍地重复:“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两次。看来是清醒了,而且十分在意这个问题。闻苏把她的头发全部拢回来,沥了水, 最后给她搭到肩上去,“我若是不喜欢阿九,便不会担忧我不在的时候有人捷足先登, 更不会费尽心思把她娶来北齐了。”
怀中人安静了很久。
最后她突然一骨碌滚了出去, 拖着还有些虚浮无力的身子、艰难地从池水里爬了上岸。
“阿九。”
闻苏不大明白眼下状况,从浅池里站了起身, 面转向池岸。
卫明枝已经贴墙勉力站稳了, 她全身湿透,衣裳在滴水、头发在滴水、脸上也尽是水色, 神情有些悲怒,还有些赧意, 眺望着仍在池水里站着的人。
这情景好生眼熟。
从前她在南卫春猎的地方与他袒露心意, 好似也是这般。
只不过这一回, 水中人的衣裳已是被拉扯开了将近一半,腰间系带早不知掉到哪个角落里去了。
她蓦地又想起来当年在心中浮现过的一个词。
“水妖”。
既羞且恼地偏过眼去,卫明枝紧接着想到了这些时日她在心中积聚的小心思、想到了在宫中那皇帝的疯言疯行、更想到了将才鼓足勇气换来的挫败, 一时咬咬牙,闭着眼便道:“你都不肯碰我……连, 连那个……我方才都那样了……”
只觉得脸颊要烧起来。卫明枝用尽力气把话说完,也不敢再看人,撑着墙就努力地挪进密道。
方才都那样了……
她止不住地回想。
自从他向她坦明身份的那一夜后, 她便时时在胡思乱想,就连早已抛到九霄云外去的、那一本成亲之夜、喜婆叮嘱过她要仔细研读的小册子,她都找回来翻看了一遍!
在池中恢复神智之后,她也纠结、挣扎过,最终还是想着,都到这一步了,就该一鼓作气的——
可是!
她的浑身解数居然没有一丁点用!
没有用!
卫明枝气吁吁地挪出了密道,这才发现她竟然身在新婚之夜的那间房中。而且桌上已摆好了两套干爽的衣物,也不知是谁拿进来的。
不一会儿,身后传来脚步声。
她脑子一空,慌乱地抬手想遮脸,遮到一半又觉得不妥,改为捂耳朵。
将才头脑发热时说出来的话直叫她暗呼后悔,短暂时间内还无法面对。
“先去隔间把湿衣裳换了。”
男人的声音无可避免地飘进耳中。
卫明枝缓缓垂下手,飞快捞起桌上的女子衣物,半虚着脚步、头也不回地躲进了不远外的隔间里。
还算密闭的一方小天地令她绷着的神思暂且得到了放松。
他刚刚该是什么表情?
这个疑问一冒头,她便回过魂,把它给强行掐灭了。打住,打住,不许再想。
慢吞吞地剥下湿淋淋的衣裳,刚把小衣和里衣穿上,她就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