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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是一桩机密。
此刻她心头真是有万般疑惑。
广宁王突然换了个人,那么谁真谁假?无词对她隐瞒身份,想必他的真实身份并非广宁王,否则与她直言并无不妥。那先前在南卫的那个“广宁王”又去了何处?
王府中广宁王的亲信莫非没有发现这件大事?还是早有安排?此事北齐皇帝可知?
且无词在南卫时并没有丝毫参禅礼佛的倾向,也明确说过“不信鬼神”,那他现在每日的参禅借口就不攻自破了,所谓掩盖之下必有图谋,他在图谋什么?
把她娶来北齐,却又遮她视线,他许是不欲她搅进乱事里,这也许可以侧面说明他所图之事必定危险重重。
谋逆?杀朝中重要人物报仇?争权?还是别的?
卫明枝在心中叹口气。
无词啊无词,你怎么如此难懂。
☆、水榭
接下来的好一段时日, 卫明枝都在招待上门的客人。
虽然“广宁王”也曾告诉她不想见就不见,可卫明枝觉得,初来乍到, 从这些北齐权妇的口中听听见闻也不错。
从胭脂铺子到首饰铺子、从酒楼到京中小姐们的轶事,其间还真被她探听到不少有趣之处,也就更勾得她出府的心蠢蠢欲动。
广宁王的伤并没有请郎中来医治, 兴许是不欲令外人觉察。
卫明枝还是称他广宁王。
原因无他,不过是想趁他不备,多探探他究竟要做何事情。
她所想的与他大不相同:既然已到北齐, 那么他们就算一条船上的蚂蚱, 一只蚂蚱所要做的事情再凶险,另一只蚂蚱也得知晓才好。倘若真到船翻那日, 定没有另一只蚂蚱能摘得干干净净的道理。
只是广宁王平素行事说话实在谨慎, 关于所图,一丝漏风的可能都不曾有。
过了初初欢欣雀跃的劲儿, 冷静下来的卫明枝几番猜测查探,却依旧毫无所获, 预备出门遛弯散心的那一日, 府里又来了一位不速之客——却不是高官家的妇人, 而是一位未出阁的小姐。
听侍婢介绍的长长一串,卫明枝没记住那小姐的父亲是何人物、也没记住她在去年的上元节答对了多少道谜题摘夺了什么殊荣,单只记住了她的姓, 吕。
卫明枝不得已放弃了外出的打算,抱起那只被送来供她玩乐的肥美白猫, 赶去花园款待。
她远远地便瞧见了那位在水榭中的吕小姐。
吕小姐穿了一身白色裙裳,头戴青竹簪子,通身典雅又朴素, 格外地我见犹怜。再走近些,卫明枝的心中便不禁咯噔一下。
那吕小姐竟是红着眼眶的。
“拜见广宁王妃。”她俯下身去,声音也是楚楚可怜。
卫明枝摸不准她的意思,依照礼数空出手虚扶她一把,“吕小姐请起。”
吕小姐却没有起,而是噗通一声跪了下去,眼眸里的泪珠子随即流落。她揪住卫明枝的裙摆,颤着声道:“求王妃大发慈悲,救救我吧!”
卫明枝一愣。
她并想不通她有什么能救人的本事。她初入北齐,连这吕小姐都是第一次见,如何救她?
只得道:“你起来说话,把话说清楚。”
吕小姐不起来,“王妃,只要您点头,我,我就能得救,求求您……”
卫明枝躬身把白猫放下,镇静道:“可你不与我说清楚,我就算是有心也无法救你。”
吕小姐抹去眼泪,抬头凝望她,眼眸红通通地:“下月陛下选秀,我父亲要我入宫!王妃,您不知道,入宫的女子没几个好活的,杖杀、赐毒酒……每月都有几个秀女因此丧命,陛下他,他,他就是以杀人取乐的,求求王妃救我!”
卫明枝沉凝半晌,犹疑道:“但是,这种事情,我又如何能插手?”
“不,您可以的。”吕小姐道,“只要您点头,让王爷纳了我入府,我下月便不必入宫了,王妃您菩萨心肠,我只求一方小小安隅,必不会破坏您和王爷的夫妻之情。”
她这话一毕,下巴倏地被人捏抬了起来。
卫明枝捏着她的脸左看右看,慢悠悠道:“我瞧着你也不是个脸大的,怎生说的话如此惹人讨厌?”
吕小姐被迫与她对视,眼泪掉得如同连珠一般,嗫嚅着:“王妃……”
卫明枝撒了手,直身睨着她:“你但凡叫我给你寻个好人家也不至于如此,非要进广宁王府的门儿,你说说,这不是有私心,又是什么?”
吕小姐别过脸,哀戚道:“王妃,我与王爷自幼相识,便是王爷患了眼疾我也未曾离弃于他。王爷待我亦是极好的……”
卫明枝打断她:“照你所言,你直接去找广宁王不就是了,何苦在我面前找不痛快?”
心里更想道:自幼相识,那能连白绫底下的人换了一个都瞧不出来?多半是连面都没见过几回、话也没说过几句就倾心相许了。这种事情话本里写得美,实际看来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