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赏的。
春去夏来,宫人们厚重的衣裳换成了轻薄的裙服,是日微风吹拂,卫明枝正躺在寝殿的榻上吃冰碗,乍闻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小饺子跑得满头大汗,跨入殿中也来不及喘气,便心急如焚道:“不好了,不好了!”
卫明枝捧着冰碗满目悠闲:“怎么?我父皇又从哪儿寻了公子哥来?”
“不是,不是这个……”小饺子急得双手乱抓,噼里啪啦一通道,“是北齐!北齐皇帝派人来说亲了,就是那个,那个广宁王,他回去以后上书北齐皇帝、提出和亲之策,还说他心仪南卫九公主,现在北齐来的人指名道姓要您嫁给北齐那广宁王以促两国和睦呢!”
☆、忘掉
“啪嗒”。
冰碗整个摔落在地。
卫明枝却像没感觉到似的, 只呆呆地重复一句:“和,亲?”
小饺子用力点头,显然也是忧急得不行:“听说圣上方才在大殿里和那北齐来的人谈了许久, 若是不出意外,今儿圣旨就会下来了!”
圣旨,和亲, 北齐,无词……
一连串的字词挨个儿从卫明枝的脑子里闪掠而过,她的心慢慢沉下来, 紧咬嘴唇、脸色发白, 也不管仪容不仪容的了,骤然起身, 赤着脚便往外跑去。
小饺子反应慢了半拍, 拎起美人榻边的绣鞋急匆匆追赶上前:“主子,鞋!”
然而卫明枝没能跑出粹雪斋, 就在她刚越出寝殿之时,粹雪斋的正门处便已经行来了三个太监。
领头的老太监她认得, 正是圣上在旁侍中最为信赖的, 且这位公公双手里还恭敬郑重地托了一道明黄色的圣旨。
卫明枝的视线甫一触及那道醒目的颜色, 整个人便僵滞在原地,俏脸上本就不多的血色霎时散得更干净了。
小饺子从寝殿里追出来,躬身在她旁侧, 小声提醒:“主子,穿鞋……”
可她一动不动。
老太监驻在前庭中央给殿前的卫明枝行了个礼, 见她满脸的不敢置信,明了她当是早已知悉圣旨内容,眼里也浮现出一丝怜悯之色。
他在圣上身边服侍了几十年, 自也是看着九公主坠地长大的,若无意外,九公主本可以凭借着尊贵的身份任意挑选中意的驸马,怎料就在年夜宴时被北齐那广宁王看上眼了呢!
天意不可违。
圣意更不可违。
这般无奈之下,老太监也没有刻意挑剔悲伤中的九公主的礼仪容止,甚至是有意忽略了,只稳重地展开双手托举的明黄色圣旨,高喝一声:“九公主接旨——”
石阶之上的卫明枝仍然一动不动。纤秀的身子仿佛在轻轻颤着。看起来真是十分可怜。
小饺子于心不忍,却也不愿看着她背负一个“抗旨”的罪名,哀声劝道:“主子,快跪下,接圣旨了。”
庭中的老太监也叹了一声,和蔼地开解道:“九公主,世事难测,既然不巧撞上了,便放宽心接受罢。您是我大卫国的公主殿下,即便远去北齐,也没有人敢亏待于您的,那北齐的广宁王,虽然……”
老太监意识到再说下去便不合体统了,及时打住,“但他总归是齐国一人之下的王爷,且又倾心于您,更不会叫您受了委屈。”
阶上的卫明枝却不似被打动分毫的模样,仍如失了魂魄一般。
“何况,您再想想两国子民?在您之前,我南卫也是曾送过两位公主前去北齐和亲的。齐卫百年来都不曾有大战火,这两位公主殿下在其中是功不可没啊。”
卫明枝垂在身侧的手指终于微微一动。
所谓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老太监觉得自己今日说得已经足够,顿片刻,复高喝一声:“九公主接旨——”
小饺子红着眼伸手拉扯卫明枝的袖摆。她好像浑身都没了力气,被这样一扯便矮了身子,噗通跪倒在地。
老太监继续唱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吾儿明枝聪毓灵慧,秉性端庄,孤甚悦之,今闻齐之广宁王,适宜婚娶,且慕吾儿久矣,为成人之美,特将吾儿许配于闻齐广宁王,望两国永世修好,互通和睦。布告中外,广使闻之。钦此。”
老太监唱罢,目光落到卫明枝的身上:“九殿下,接旨吧。”
小饺子适时又伏跪在她身后提醒:“主子,抬手。”
卫明枝便缓缓地抬起了双手。浑浑噩噩,眼里没有半分神采,好似皮影戏中的提线人偶。
老太监没多做计较,上前把圣旨恭敬地放置到她手上,紧跟着便告了退。
直到听不见其他动静,小饺子才直起身子,早被唱旨声招来庭中的盼夏也赶忙上前,两个人一左一右跪坐在卫明枝身旁,一时相顾无言。
陪着安静了很久很久,盼夏才眼怀忧色地小声唤了声:“主子?”
这些日子,她伴在卫明枝身旁,自也是瞧得清楚卫明枝对离开那人满心满眼的喜爱,这突然来的一下可叫人如何承受得了?思及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