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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朝他比了个口型。
说的是——“我最喜欢你”。
天底下怎么能有这样的人?
无词垂在身侧的手徐徐地攥紧,其上的青蓝血管毕露,像是昭示着主人此时并不如他面色一样冷静的内心。
好一会儿,他的肩头被搭上来一只手。
男人的声音从身后巷道传来:“你现在便是想追也追不上去了,车轮子声音都快听不清了。”
无词回神,轻吐浊气,抬手拂开肩上的那只手,也不回头,只淡声道:“我本没打算追。”
身后之人显然不太相信,谑笑问道:“真没想过?”
无词便不再吭声了。
身后之人见状收敛玩笑,不禁慨叹:“看来这次祸事倒也不尽然全是祸患,而今总算有东西能进到你的心里去了,还是那种须得珍而重之地藏起来的东西。”
无词眼神动了动,“我从前……是怎样的?”
这话倒不是他失忆记不起从前往事,只是他忽而想到了一年前、两年前、很多年前的场景,竟然惊觉那其中的自己不论是仇恨、怨恫、漠然、还是疯狂,而今再看只觉得无比陌生。
“从前啊,你就似一个活死人。”
身后的人悠悠道:“我自见你开始,便没见你开怀过——固然那等境况下不疯癫便不错了。但是,还是不如现今你心中有期望的模样看着顺眼。”
无词不置可否,边转身边嗤笑道:“如今你一个眼盲之人,说出这种话来实在不能叫人信服。”
广宁王扯了扯蒙眼的白绫,一叹,改口:“那就‘顺耳’罢。”
☆、相看
卫明枝回到粹雪斋后, 昏昏沉沉地睡了一个下午。
醒来没多久, 在圣上身旁侍奉的老太监忽然造访——
“给九殿下问安。传圣上口谕,明日所有公主妃嫔与太监宫女, 除去传膳的, 其余皆要呆在各自宫中、不得外出,违者重罚。九殿下明日若有什么打紧的事儿,能推皆推了吧。”
卫明枝仔细想了想,没发觉明日是个什么特殊的日子, 奇怪道:“为什么?你知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儿了?我父皇怎么会突然下这样的令?”
老太监连连摇头:“奴才只是个传话的, 可不敢妄自揣测圣意。”
卫明枝便没再为难他, 老太监走后, 盼夏端着晚膳进了殿,说是下人们也一早收到了消息, 明日皆准备着闭门不出。
卫明枝用筷子尾巴抵了抵眉心。心道北齐使团也离京了,或者明日有什么大阵仗也说不定。
但无论如何这猜测是不能说出口的。
是以卫明枝也只是在心里暗做计较后便没再深究。
第二日, 卫皇宫中一片肃静。
卫明枝自早晨起身后便趴在窗台边,望着窗外的飞燕玉风铃, 一副心魂不附之状。
她在想无词。
昨日把人送走,也不知无词出没出京城, 若是没出京城, 今日要是发生了大事也不晓得会不会波及到他。
她苦思无果,心中七上八下地,最后只好安慰自己无词必定是出了京的——他的家乡故地并不在京都,断不会在此多做停留。
这一日过得分外闷沉, 卫明枝连看话本子都不怎么能静下心绪,索性卧在美人榻上闭目养神。
傍晚时分,盼夏急呼呼地几步进殿。
她手上并没提着什么东西,也不要卫明枝问,便匆忙开口道:“主子,不得了了!就在将才,奴婢听说镇北侯已在昭庆门前被禁军抓起来了!”
卫明枝眼眸猛地睁开,人也从榻上翻坐起身:“此事是真的?”
“真的不能再真,昨儿传话的公公前脚才来告诉说可以走动了,想必是昭庆门的乱事已经平息。”
“果然……”卫明枝喃喃道。
她此前的预料并没有错,她父皇真的是打算等北齐使团离开再大刀阔斧地整治内政的。不过镇北侯落网了,江家莫非还能坐得住?
盼夏适时又道:“还有啊,奴婢还听说今儿午未之时,江家也被禁军围了,圣旨竟说那江崇大将军意欲谋反,要抄了江家满门呢!”
原来是先把江家拿住了,难怪圣谕不许出宫。
卫明枝消化好一会儿,才抬手挥了挥,“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前世牵连面那样广的一场祸事,今日竟然在她的眼皮之外无声无息地便瓦解了,她总觉得有几分不真实。
不过也算是情理之中。
她父皇不再受毒.药的折磨、不省人事,又处于敌明我暗的有利条件,自然能慢慢地布局:冷落了江家将近大半年的时间,想来江家手里的兵权也被借机分释不少,这大约也是江家被禁军围困后没有分毫的还手之力的原因;至于镇北侯,只要把他从塞北的老巢里单个儿揪出来,任打任杀还不是她父皇一句话的事情?
只是可怜了被留在宫中毫不知情的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