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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侧,卫明枝也不再遮掩什么,咬着牙便把无词给按倒在床榻上,摸摸他苍白俊俏的脸,她又把被褥给他摊平盖好,这才趴在床边与他眼对眼。
“肯定都是那根银针惹的祸。”她闷闷地道。
无词把手伸出被褥点了点她发皱的眉心,“我的身子我自己清楚,那太医说得严重,其实没什么大碍。”
卫明枝把他的手捉住又塞回被子里去,不信他:“你休要骗我。”
“我往昔还受过比这更重的伤,也一样好了。”
“你说的‘大碍’和我以为的‘大碍’根本不是同一种‘大碍’。我觉得你现在就是有大碍,必须好好养着。”卫明枝一口气说了四个大碍,鼻头泛酸,在他耳边总结道,“你往昔受伤的时候没我在一旁疼你,以后却不是如此了。”
良久他“嗯”了一声:“无词有幸。”
适时有人扣门。
“九殿下。”却是一个老太监的声音。
卫明枝忙起身离床榻远了些,“何事?”
“圣上召您和那位被掳的公公去前殿作证呢。”
☆、堂审
避暑山庄, 前殿。
卫明枝与无词一入殿便瞧见了跪在正中的慈姑、帮主和好几个壮汉。都是飞鱼会的人,早早逃走的那批也落了网。
高位上的皇帝满脸庄肃沉凝之色,见得来人手指轻扣扶椅道:“来得正好, 这逆贼已把分会的地方全数供认出来,你们也把这两日见到的东西都说来听听,好叫孤看看这飞鱼会到底是何光景。”
卫明枝先无词一步俯身道:“照小九所见, 这飞鱼会不光是在内土东南吸纳入会之人,还在窝巢里控制人心。小九曾听闻,但凡是那村落里的人, 未经允许不得擅自出村, 能出村子的人,也大都是青壮年, 而且是有任务在身的, 以至于村中的老少皆不知世情,对京都朝事心怀怨愤。不过……”
“那村中之人也并非一概野蛮、蒙昧无知, 有些人只是被囿于那一方山谷,少听少见, 若是加以引导, 并不会不明是非。小九恳请父皇对那村落里涉世未深的百姓从轻发落。”
圣上沉吟片刻, 没答应也没反对,缓缓将目光投向另一个证人。
无词便不紧不慢地行个礼,接着道:“那村子外围遍布机关, 一千零二十四棵樟木落成奇门阵法,是为第一障;山隘石壁修建有虎口, 用以喷射毒烟,是为第二障;隘口之地有绳线与内谷相连,用以警示外敌入侵, 是为第三障;山谷奇地,入口势低,往内便逐渐是高地,易守难攻,是为第四障;村内有复杂地窖,出口繁多,是为第五障。这样一个地方,建造耗工巨大,当年修造之时为何当地官员没有觉察?修造之人又是如何筹措的数额如此巨多的银钱?”
“再者就是那村中.共两百余户民居,单凭此算,村中可用的壮年劳力便有百来人,大抵与此地府衙可临时调用的人手不相上下,足可见其狼子野心。且观村中物事,私猜测那村落建成约莫一二十年。”
这一席话听得圣上眸光暗动,旁审的陈校尉也蹙紧了眉毛。
许久圣上才把视线又落到中央跪着的慈姑一行身上,厉声道:“当年修建村子的是何人?”
“是民妇。”慈姑出声。
“当年你是否与此地官员暗中有往来?建村的银钱又是从何处来的?”
慈姑却并没有回答,而是慢腾腾地直起身子、抬起眼眸,望向高座之上的帝王:“圣上可还记得,冀州谢家?”
圣上被她问得愣了一瞬,旋即眉心微皱,却未说话。
卫明枝站在后头倒是仔细地想了想,但搜刮一番脑子也并未刮出来有关这氏族的一星半点听闻。
“圣上许是贵人多忘事。冀州谢家二十多年前曾出过一个光耀门楣的子弟,姓谢名安,当年曾高中榜眼,后又官拜工部侍郎,还奉皇命主持修建了这一个,皇家的避暑山庄。”
“谢安,孤记得。”圣上冷眼睨她,道,“十多年前他修这处时,贪吞公银,敷衍工事,在孤派人收用之时,楼台坍塌险些伤人,这才将他的恶行昭之于世。”
“他没有贪公银!他是被冤枉的!”慈姑闻言情绪有些激动,浑身都轻微地哆嗦起来,“是你们,你们不分是非曲直就将他问斩,还抄了谢家满门,根本没人在意真相!”
“你好大的胆子!”圣上何时被人这般驳过脸面?当即脸色阴沉得能滴水,“当年从谢安府邸搜出两万白银,证据确凿,哪里来的诬陷?”
“他是被人栽赃的!他一生为官清廉,就连素日出行都是穿的破鞋破衣,试问这样一个人,如何会贪官银?而且当年我们一家人都没收到过他要贪银的风声,他上有双亲健在,下有妻小和睦,他有什么理由要去贪官银?反倒是那官银从他的府邸搜到,可谁又知道,他嫌那官宅太大太华丽,会教得亲儿不识民生疾苦,早让妻儿住去草巷之中;而他除了公事要务,常住之地也在草巷,又怎么会把那么重要的官银放在一个自己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