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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干坐着,正好也看向她,闻她所问便站起身上前来。他瞧她在泥滩上挥毫的画迹一眼,徐徐地蹲到她身旁,白皙修长的手微微前伸:“我来画吧。”
卫明枝不依,把树枝握得紧紧地:“我是要你教我怎么画,不是要你帮我画。”
无词好似听懂了,眼眸一转就要寻找起其他的枯枝来,卫明枝急得牙痒痒,空着的脏手捧上他的脸颊把他转开的俊脸给拨了回来。
无词的半边脸被她糊了泥巴的手贴着,迫不得已地与她对视,眼里神情却看不出分毫恼怒,只平静地问:“殿下这是何意?”
“你非要我讲出来吗?”卫明枝气赧地收回手,心虚地瞄了眼他被沾上泥渍的侧脸,又见他眸里几丝惑色,豁出去便道,“话本里公子教姑娘弹琴都是手把手教的!”
无词眸里的惑意这才悉数散去,薄唇动了动,就在卫明枝以为他又要同她说出“话本里的事情怎么能当真”的这种话的时候,他倏然倾身,抬起右手便轻覆上了她的手。
卫明枝怔了瞬,见他白玉般的面容近在咫尺,不由慌张地垂下眼去。
不再看人,手背的触感就更为清晰。
无词的手与他的人一样,并不是暖热焐人的,而是稍带温凉,仿佛他的体温天生便是如此。他掌中还有一层薄茧,覆上时叫人觉得酥酥地。
“殿下若想学画,便要看仔细了。”
耳畔的声音沉越低轻,可她哪里又是想要学画?卫明枝这样想罢,终究是没好意思坦露出来,只好心神不定地任他带着,稳稳当当地在泥地上画好了一朵海棠。
她甚至都不敢用余光瞥他神情。
等到无词松开手,她咚咚直跳的心才缓稳下来,回魂一看,泥潭上绽开的海棠果然与她珍藏在粹雪斋里的那幅画如出一辙。
无词这时问她:“殿下可学会了?”
“没有。”她拎着树枝在那海棠花的四周胡乱戳着,“所以你回去以后还要教我,一直要教到我会为止。”
她言罢偷偷地看他一眼,好在无词的脸上仍没有露出烦扰之色,半晌后低低地答应了她。
卫明枝的心情十分明朗,也就注意到适才羞乱中忽略的一件事:“你刚才教我画画时,是不是用的右手?”
“习惯而已。”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想来喜欢用左手写字、用右手作画的奇人也不是没有。卫明枝接受了这个理由,扔下枝杈站起身,回头望了望:“盼夏怎么还不回来?”
无词也随她站起来,卫明枝侧眼见他形貌,憋了满腔笑,眼里倒没藏住笑意,她抬起袖给他沾泥的脸擦了擦,却没擦干净。
“这泥都干了,你自个去溪边把脸洗洗,我出去瞧瞧盼夏到哪儿了。”
“殿下快去快回。”
卫明枝给他挥挥手,迈着小步往溪外方向寻人而去。
她走到离膳房一半距离的时候还是没有瞧见带饵回来的盼夏,倒是遇上了卫明琅和李喻林。
这位李家的公子正为卫明琅撑伞遮日头,见她眺过来还格外不自在地僵了僵身子。
“九妹妹。”
“阿姊。”
两人客套地打过招呼。卫明枝想走,却被叫住:“九妹妹这样急匆匆地,是要到哪里去?”
卫明枝也没瞒她:“我去找盼夏,她去给我取东西了,很久都没回来。”
“盼夏……”卫明琅沉吟片刻,给她形容,“可是身量大约这么高、脸蛋尖尖那个九妹妹身边的侍婢?”
“是呀,你见过她?”
卫明琅点头:“我方才在山下镇上的时候见过她,那时李公子去买伞了,我随意走了走见到的——九妹妹那位婢女好似与一个男子起了口角,我想上前看时他们已经不见了。”
“山下?”盼夏去山下做什么?她明明该是去膳房拿饵的呀。
卫明枝心中狐疑,却仍是追问了一句:“阿姊在哪儿见到她的?”
“唔,就在镇子上河边的那条街,她站的地方对面还有一个两层高的小楼,好似是个酒楼。”
“多谢阿姊。”
同卫明琅分完别,卫明枝却没有立即下山去。她还是存了几分戒心的,是以她最先是前去膳房找人。
这时候的膳房已经升起了炊烟,里头的厨子帮手来来往往。卫明枝叫住一个端菜的小婢女询问盼夏行踪,却被告知“膳房里生火才不久,先前一直都没有人在的,奴婢没有见过九殿下问的人”。
或许是盼夏来的时候没碰见人。
卫明枝按耐下心中升起的几分急疑,又疾步赶回住处,却还是没有瞧见盼夏的影子。
莫非真如卫明琅所言,盼夏是下山去了?可她下山能有什么事?难道是中途碰上什么麻烦事了?
而且听卫明琅方才所说,盼夏还和一个男人起了争执,她一个弱女子,若是吃了亏该如何是好?更别说这山下可能还有飞鱼会的踪迹。
想到这里,卫明枝迅速翻找出行囊里的雁翎枪,提着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