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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观摩起无词抄经文。
还忍不住同他闲聊:“你累吗?”
无词眼睛不抬、手也不顿,“不累。”
“你若是累了,休息一会儿也不要紧,反正我不急着要。”
人没说话,她继续自言自语:“无词,你可知道我为什么要抄这些经文?”
“不知。”
卫明枝因他的回应有些高兴,“是戚太傅罚我抄的。戚太傅是父皇亲自任命的、在上书房教我们读书的太傅,他这个人好迂腐死板,有时候我不过没有在唤那些文豪诗人的名号后加一个‘先生’称呼,他便要罚我抄经文。这回我也不知怎么惹着他了,竟被他罚了一百次!”
无词写字的手缓缓停下来,眼眸微抬,看她说完了才问:“那殿下现在抄完多少次了?”
卫明枝更加高兴:“五十次。”
无词便沉默下来,安静地看着她,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卫明枝这才意识到不对:罚抄一百次,她抄完五十次,明明还剩一半的量,她却只要他抄五次,这个要求怎么想怎么奇怪。
这个太监简直太难打交道了!不过是半刻不察她便被他下了一个套子!
卫明枝脑子飞转,支吾半天才找到一个比较像理由的理由:“你,你字迹也不知与我像不像,我叫你抄少一点,是为了看看你适不适合帮我这个忙。”
无词没吭气,垂首又抄了两句,才对她道:“五遍抄完了,殿下现在便可来瞧瞧。”
“啊,哦。”
卫明枝慢吞吞地从小榻上爬起来,挪到他跟前,低下头看了眼。白纸上的字迹熟悉又娟秀,正是从前无词无数次帮她抄写时模仿她笔迹写出来的字。若是不仔细瞧,当真和本人的字瞧不出太大差别。
她煞有其事地点点头:“很好,我觉得你很适合帮我做这件事,往后你就做我的秉笔太监罢。”
无词从座椅上站起身,腾出主位,很懂规矩地谢恩:“多谢殿下。”
卫明枝又给他指了指笔架边的两瓶药,“这是外敷的金疮药,算是给你的赏赐。还有,后院的房间都给你安排好了,也给你准备了煎药的东西,你记得每天喝药,快些好起来才能帮我抄更多的经文。”
“……是。”
“行了,今日到此为止,你下去罢,叫盼夏带你去后院煎药。”
“……是。”
☆、办法
皇宫里人心耳目都是纸糊的,若非通天的隐瞒本事,否则这宫墙之内决然藏不住什么事情。
虽然无词被拨到粹雪斋的动静低调得不能再低调,但是不过数日,“粹雪斋调去一个美貌太监”的传言便在这深宫庭院内不胫而走——大都是宫女太监里奇闻趣事一般的议论风声。
于此,卫明枝从盼夏的口中略有耳闻。
不过她心里没起什么波澜。
前世她好习武艺、懒得理会宫里人心的弯弯道道,又因为她母妃和外祖的庇佑,真就“两耳不闻窗外事”,但在她救下无词以后的日子里,她对他在宫里的名声也有几分了解:
因为那副好皮囊,宫里打无词主意的宫女太监也颇有一些,甚至于她救下他的契机,就恰是因为他不屈从于另一个对他有所企图的大宫女。
但底下之人再怎么议论也终究是难以传到贵人们的耳朵里的。
这再好不过——
宫里的奴才绝大多数究其一生只能被困在深宫大院之内,对于宫外通缉令的风声迟钝非常,这也正好是卫明枝能够放心的原因之一。
何况她更打定了主意:以后若非必要,绝对不叫无词把脸露给外人看。
她继而又发散想到,前世无词进宫以后、遇上她之前,是如何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活下来的?甚至还安安稳稳地避过了通缉令风波?他必定在这其中经历过许多她不知晓的事情。
卫明枝忽然觉得嘴巴里蜜饯的甜味都淡了些。
适时殿门被人扣响,力道恰好,声音不轻不重,“殿下。”
是无词的声音。
卫明枝赶忙从小榻上坐起身,伸手拍拍被自个压皱的衣裳,又理了理额角碎发,这才好整以暇地含着蜜饯应道:“进来罢。”
殿门被人徐徐推开,无词清俊的身影从门外进来。
卫明枝把嘴巴里嚼烂的蜜饯咽了下肚。无词也就在这时走到她跟前,一双墨黑的眼眸早已掩去初见时的凌厉,只余下教人难看懂的平静,“今日需抄几遍?”
卫明枝朝他竖起三根手指。
无词微一寂,很快垂首应是。
在他走向书案的同时卫明枝也在背后解释道:“明日清晨我便要上学去,所以方才趁着空闲抄了几遍,但我抄的时候没留意次数,一不小心抄得有些多。”
“我知道了。”
无词落座提笔,卫明枝就同先前几日一样趴在小榻上看他抄经文。
仍然没忍住同他闲聊:“你写字使的左手,那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