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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就斤斤计较的男人是从来不相信“善心”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的,若要同他打交道,须得实打实地拿出来些利益交易。
难怪前世她总听人说“内卫督主是个铁面阎王,不论是何官职身份,休要在他面前讨得半分私情”。从前他还会“偶发善心”在她醉酒时把她提溜回宫,可如今没了前世那份熟稔和掩埋心底的情谊,她倒也真真切切地尝到了在他面前踢铁板的滋味。
卫明枝只能加筹码:“好吧,还有,我要你日后为我做一件事情。”
男人这才慢慢侧回目光。
他也不问是何事、又会否伤及性命,就点了头,“好。”
卫明枝明白这是他答应与她回宫的意思,不由眉开眼笑,像是一块高高悬起的大石头总算落了地。
她心中飞快做好计较:“你先在这宅中住一日,明日我给你办好身份再来接你入宫。”
见男人不可置否的表情,她凑得更前,欢快道:“既然你没有名字,我便先给你取一个。”
“你就叫无词,反正你这么寡言少语不讨人喜欢。”
无词,也是他前世在宫中的名字。听说是一个老太监给取的,那时老太监会给他取这个名字也定然和现在的她考虑一样。卫明枝想。
而男人只是望入她的眼瞳中,没吭声。
☆、入宫
入宫的一路卫明枝都在回想今日无词所说的话。
在宅中她只迫切地想要把他留住,对他所言并没有过多深究。现在细细一想还是有那么几分蹊跷之处的。
比如他说他一直四处漂泊没有名字,那他认字的本领是同谁学的?假使真有人好心教他认字,那为何不再顺手为他取一个名字?思及此卫明枝觉得,他大约还是有名字的,只是不知为何不想告诉她。
再比如通缉令之事,照前世无词位高权重后所行之事来看,他似乎并没有刻意去针对报复谁。身居高位却不去报仇,这一点就非常奇怪。
然而卫明枝转念一想,虽说前世无词也做到了权倾朝野,但朝堂之上能与他抗衡之人却并非没有——大将军江崇,江元征之父,也是前世元化十五年政乱的主谋之一。若说无词的仇家是他,那便说得过去。
自觉解密的卫明枝眼睛都有些发亮。江夫人……原来这么早就给江崇大将军扣上了这样一顶绿意盎然的帽子么?
难怪古语有云:“恶人自有恶人磨”。
回宫之后卫明枝便着手准备起瞒天过海地把无词运进宫的法子。第一步要做的,自然是在敬事房给他寻个正当身份。
同行的盼夏更加忧心忡忡:“主子,外男入宫一事若是捅大了,只怕您讨不着好。”
卫明枝脚步不顿,“我把无词放我身边,时时刻刻看着,又怎会被旁人知晓?”
“皇城之中有心人太多,这事只要知情人说漏半嘴,那主子您的处境就危险了。那敬事房的大总管精得跟个老狐狸似的,且先不说他会否帮您,就算是帮了,也有可能倒戈……主子,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哪。”
“你安心,我自有办法让他闭嘴。”
卫明枝的办法很简单,是和前世的无词偷学的。
这敬事房大总管的确是个人精,也不枉他在这高位上一坐就是近十年。可他仅有的一处弱点,便是他的胞弟。大总管早年生活艰难,饥荒之年,他和胞弟相继被家中卖出,从此断了联系。只要能帮他找着人,一切就十分好谈。
前世的无词便是掐准他这个弱点,费尽力气给他找着人,从而借他掌控了后宫大小的事宜动向。
如今的卫明枝坐享其成,“你胞弟在那一年并未失掉性命,说来也巧,他而今正在京城西市的李家肉铺里做屠夫,大总管若不信,自可去查证。”
面前的大总管神色震动,却讷讷不言。想是还在考量。
卫明枝继续道:“本宫也不逼你,你今夜尽可去查,明日本宫再过来,届时还请大总管给个答复。”
她并没有料错,翌日一大早她方进敬事房,大总管就给她下了个结结实实的跪。
“九殿下大恩,老奴无以为报,只有这条贱命任凭差遣。”
恩情是无词给的,不过眼下这般情况,倒也真算天道轮回。卫明枝这样想着,上前把人扶起,“本宫不要你的命,本宫只要你办好这一件事,从今往后无论何时,都不许对旁人提起。”
“老奴遵命。”
无词被敬事房的一个太监领到了粹雪斋。
这属实是个小巧雅致的斋子,算上前后大殿不过十来间房,正进门的前院栽着几株银桂,廊外丛间的花花草草,说不出品种的更是不胜枚举。木壁飞檐上镌刻的祥瑞图案也很是精巧,檐下还坠着主人喜好的飞燕玉风铃。风铃偶然会随着清风穿过堂间发出清脆悦耳的撞击声。
很有一番小女儿的心思。
“盼夏姑姑,大总管那边拨给粹雪斋的奴才,老奴给您领来了!”领路的太监带领无词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