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嬛上前重新搭脉,探查一番,却并未探出他头部有任何问题,现下他又晕厥不醒,嬛亦无法问诊,只得出了帐篷,在外候着。
所幸,秦粱只晕厥了约莫半个时辰便醒了过来。
嬛再次入帐,欲向秦粱问诊。
怎知初醒虚弱,神思尚且恍惚的秦梁,一见太子妇入帐,双瞳竟急剧扩大,呼吸急促,头筋血脉喷张突起,情绪激动失控。
嬛纳闷,刚往前走了一步,便听秦粱沉声怒吼道:“出!出!”
秦粱情绪起伏之下,竟一把扯下面上戴着的面罩,冲着嬛呼气,似想将时疫传染给嬛般,挣扎着想要扑向嬛。
可惜身体实在是太过赢弱,手脚无力,只闻一声轰响,秦粱整个人自竹榻上滚落摔倒在地上。
从人紧忙上前扶起他,他一直粗喘着气,虚弱地说:“出......让她出!”
嬛无法,只得先行出了帐篷,十分纳闷不过短短一个多时辰,秦粱怎就像变了一个人。他的头疾到底是何情况?
只现下他情绪激动,不让自己就诊,她无从知晓。
嬛抿抿唇,她还有许多事情要做,自是不会将时间浪费在这。
思及此,嬛翻身上了马,由祁将军护卫着回了宿地。
宿地内,大巫已按照嬛的嘱咐,分量好药材,将药材运往积石邑,准备在邑内就地熬煮分发给邑民。
嬛对大巫的表现非常满意。
她告诉大巫,她不但需要大巫派药,还需要大巫重拾旧本,带领他手下的巫彭去积石邑城郭之外广设醮台,大肆做几场巫傩之术。
大巫听后激动得浑身发麻颤抖,不可抑制的跪地稽首向太子妇道谢领命。
自上次国君身体急剧衰危,他已再无能力压制住国君病痛,国君转而被太子妇治好后,大巫便在国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冷遇。
大巫是巫,信奉鬼神,可他亦不傻,时年扁鹊之术渐渐在民间冒起了头,专为请不起大巫驱魔的黎庶百姓去疾。大巫、扁鹊二者本也不冲突,一类服务于王公贵冑,一类救助与民间百姓。
可大巫心下知晓,他所懂的所用的,均来自医术,可他却只知晓皮毛,只能治标,不能治本。
大巫本不在乎,数千年来,巫觋之术才是王公贵胄禳病去疾的正统,上层贵族只信巫觋。
然,赢国国君不一样,他一直不大信巫,之所以仍旧养着大巫,也只是遵循旧制传统。国君染疾,私下亦寻过扁鹊,只是在大巫的暗自阻挠下,一直寻未得。
大巫千算万算却未料到赢国新娶的太子妇,周室王姬居然通晓扁鹊之术。这事让大巫想破了脑袋都没想明白,要晓得,周王室更为传统,巫觋之术更为盛行,周王根本不可能会允自己的王姬习扁鹊之术。
大巫可阻挠扁鹊来赢,却不能与太子妇相抗衡。
大巫本以为自己的荣华富贵即将尽亡,却未料太子妇竟然给了他一线生机。
大巫怀着感恩的心情,踌躇满志起身去筹划太子妇所交代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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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秦玙果真没听嬛的,又踏月而来。
只这一回他扑了个空,帷幄内空荡荡的,唯有一丝清香在萦绕着。
秦玙纳闷地问:“太子妇呢?”
帐外扈从回答:“回太子,太子妇说帐内闷热,她出去走走。”扈从顿了顿,又补充道:“祁将军亲自跟着护卫的。”
秦玙嗯了一声,问:“太子妇去往何处?”
扈从指了个方向,秦玙毫不犹豫便走了过去。
银月高悬于墨蓝的苍穹之上,洒了一地生辉,便是不用火把也能视物。
秦玙未走出一段,便在树林尽头遇到祁将军向自己行礼。
秦玙问:“太子妇呢?”
祁将军声色略僵,背着往身后指了指,磕磕巴巴道:“回太子,太子妇......要,要沐浴......命臣站远些。”
一席话说完,祁将军冷汗都湿透了衣襟。他征战沙场数百场,何曾看守过主上沐浴,偏偏还被主上的正主给撞了个正着,虽然他甚也没看到,甚也没听到,他仍旧是尴尬得慌。
听完祁将军所禀,秦玙亦是一阵扶额,他这位太子妇玩心甚重,炎炎夏日又喜贪凉,前次食冰导致葵水早来,这才无几日,竟又惦记起了戏溪水。
思及此,秦玙不免忆起十数日前火热的那一幕幕,临门截枪,当真是快要了他半条命的。
月色如银瓶泄水,星辰像萤火般缀满夜幕,映照得溪面波光粼粼。
嬛整个人矮身入水,只余一段柔美的颈背露在水面,一头青丝散开随意的随着溪水流动漂浮在水面上。
柔和的月光洒落在她细腻的肩头,随着水珠跳跃闪动,仿若瑶池仙子下凡。
她一面掬水嬉乐,一面轻声吟唱:“菁菁者莪,在彼中阿,既见君子,乐且有仪......我心则喜......我心则休。”
秦玙静声屏退了岸边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