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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点头随他出门,眼神在澜沧的后背上停留许久。澜沧是文人身段,但因着常年克己,脊背并不单薄,竟有些恰到好处的劲瘦,是她一直以来喜欢的模样。想到这里,不免耳垂发烫。紧挪了两步跨到他身旁,嘴唇微微嘟起,嗓音娇娇悄悄:“欧阳大人身高腿长,越溪有些吃力。”一双眼好似能漾出水来。
澜沧也意识到自己此刻有些仓皇,于是慢下脚步等她。
这一晚令澜沧十分疲惫。待与赵越溪分别之时,竟长舒一口气。拎着食盒子在幽深的巷子里踱步,肚子咕咕叫了两声,但对食盒子内的吃食全然提不起兴致。不知三小姐的院内是否还亮着灯?如此思量,脚步快了些。到了那个熟悉的小院,透过门缝,看到院内一片漆黑。三小姐睡下了。
澜沧多少有些失落,心里惦记那些棋子,又企图在这里填饱肚子。想来还是自己太过贪婪。
清风病了。午后在凉椅上小憩,睁眼后浑身乏力,腹内翻涌,竟是开口呕了出来。而后便是腹痛难忍,高热。小七吓坏了,赶忙跑去请郎中。
郎中把了脉,开了方子,叮嘱清风不得熬夜受凉,按时用药。清风晕晕乎乎之时大体思量了下,兴许是这些日子时常熬夜,加之在院内小憩受了风。于是天刚擦黑便灭了院内的灯,用了药后在床上发汗。
清风打小就骨骼清奇,要么不病,若病了,就病的缠绵。这场病来的急,清风好些计划都不得不放下。这会儿腹痛好些了,终于得以入睡。不得了,这一入睡,各种妖魔鬼怪的都入了梦。竟梦见父亲绑了自己要将自己嫁与那府尹家的纨绔,那纨绔当年在青楼霸了人家头牌,还打伤了头牌的恩客,花了好些银子才了的事;又碰见母亲复生了,揪着父亲的脖领子跟他索命;再后来梦见三哥,胸口中了一箭…总之都不是好梦,第二日睁眼,裹着被子在床头发呆。
雪鸢进门,看到小姐面色惨白,三伏天气里捂着被子,心道这回病的不轻,且得有一段时日才能好。给清风喂了一碗清粥,又喂了药,而后坐在床前打量着她。三小姐像被抽了魂儿一般,怎么瞧怎么不对劲。
“再睡会儿?小的给您打扇子。”雪鸢难得这样轻声轻语,手中拿着一把蒲扇,准备哄清风歇息。
清风摇摇头,闭上眼。昨夜的梦做得太累,感觉这些年的不如意都涌了上来,人是醒了,心却沉在梦里出不来。
“小七跟静念学了猴子戏,让他给小姐来一段?”
“五禽戏。”清风嘴动了动,纠正她。
“对对,五禽戏。让他来一段儿?”
“不。”
清风躺下去,不再作声。雪鸢叹了口气,轻手轻脚走出去关上了门。朝小七摇摇头,耳语道:“这回,估摸又得小半月。”小姐平日里好好一个人,每回生病之时都像换了个人一样,不言不语十几日,是打她生母走那年落下的毛病。
小七把雪鸢拉出院子,指了指澜沧的方向:“那位管用不管用?”
雪鸢偏着头想了想,看不出小姐对那位有何不同,二人平日里呆在一起,但都克己受礼,不似旁的有情男女。
“要么…试试?”她拿不定主意,只得提议试试。
小七点点头:“妥嘞,估摸着这会儿已经去上职了。我去送个信儿,看今儿个能不能早些回来。”说罢出门一路小跑到了府衙。
静念此刻正在府衙门口站着,这两日他总是觉得身后有尾巴。清早与大人出门的时候,感觉不自在。这会儿站在府衙门口若无其事的站着,眼睛扫着周围的人。
看到小七有些纳闷:“你怎么来了?”
小七叹了口气:“你们大人呢?”
“在上职。怎么了?”
“我们小姐病了,想劳烦欧阳大人去看看。”
静念听说清风病了,当场急了:“何时病的?什么病?”
“.……”小七被他问的发懵,愣了愣才说道:“昨儿午后病的..郎中说是午睡之时受了风寒,加之这些日子熬夜,体力不支。”
话音刚落,静念就跳进了衙门。本不是什么大病,但静念这孩子心小,他吃了清风那么多顿饭,眼下她病了,他自然急。待见到澜沧,看到他正在审犯人,那批官粮的事扰的他这两日不清净,眼下有些头绪了,自然不能懈怠。
静念在一旁站了会儿,发现此刻不是好时机,只得掉头又出了府衙,对小七说道:“大人正在审要犯,待他忙完了我与他说,争取今儿下了职去探望三小姐。”
小七点着头向回走,心中一颗石头总算落了地。欧阳大人与三小姐,般配的紧,兴许欧阳大人能解小姐的心结。
与雪鸢直等到二更天,二人开始犯迷糊,听到巷子里有人声。开了门去看,是丞相家的赵越溪与欧阳澜沧在说话。
赵越溪的轿子落在巷子口,轻声对澜沧说:“欧阳大人再送我一程吧?怕黑。”
这一句清清楚楚落在雪鸢和小七耳中,二人互相看了一眼,关了院门,灭了灯。有些人只是酒肉朋友,到正事儿之时,一点用场派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