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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多了, “是老五。”
甸猎虽然还不能算是正经行围,一马当先仍然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儿。
礼亲王在一片恭维声中起身自谦道:“崖口小猎,不能算是真本事。”
皇帝很满意,环视一圈下头坐着的人,“待进了穆喇库行围,朕等着看你和诸位蒙回勇士见真章了。”
那头猎货之数已经计毕了,侍卫们把猎物都抬了上来,动物已是都断了气了,趁热扒了皮,胸脯子上的肉尚在一起一伏,鲜血淋漓滴答滴答浸进草地。
刺鼻的血腥味刹那间扑面而来,祁果新腹胃中酸水猛烈上涌,几欲泛呕,抬手遮面似掩笑,手中握的帕子早早熏了极其浓郁的香,总算能掩过一二,不至于当场晕厥过去。老祖宗马背上发家,旗人姑奶奶见不得狩猎,说出去得叫人笑掉了大牙。
帝后大戏还在唱着,皇帝察觉到手上的觳觫,趁没人留心时眼角瞄一眼,满脸的铅粉都盖不住她一片苍白的脸色,唇角失了血色,在帕子的遮掩下微微颤抖。
心头哪一处忽然一揪,酸酸麻麻涨涨的,分毫不疼,却痒得人摧心剖肝。
祁果新不忍再看那可怜的鹿,垂下眼,回过神才想起一只手还搁在皇帝的龙爪中,指尖接触到的力道慢慢加重。
祁果新心下正狐疑着,皇帝突然发力,把她的手拉了过去,一手紧紧握住,一只手安抚似的轻拍了拍。
吓死个人了!皇帝这是中了什么邪!
祁果新哆嗦得更厉害了。
俩人距离靠得近,皇帝又鬼使神差地摸了摸她的爪子,还低声宽慰她:“莫怕。御道口行围时你猎前观围就是,猎后别近前来了。”
祁果新吓愣住了。虽是微不足道的一个小动作,以及熨帖到心底的一句抚慰,错就错在……不像是这位爷会干出来的事儿啊!
祁果新唬得一动不动,胸前一抽搐,木愣愣地打了个惊嗝。
皇帝的酸麻感愈发盛了,简直像是万蚁噬心。这个感觉并不好受,皇帝想不明白缘由,只好自己开解自己,怎么开解呢?往旁的方向想:瞧瞧他的皇后,肩部能提手不能抗的,行猎是旗人与生俱来的本事,到她这儿倒好,数典忘祖,老祖宗的东西都给丢脑后了。
瞧不上她,当真是发自心底的瞧不上她。皇帝心里很嫌弃,手却不听使唤,不知不觉把她的手握得更紧了。
下面的人热热闹闹的唱猎货,崖口没什么猛兽,礼亲王这一趟也只不过猎到一大一小两头鹿。
皇帝就像手里盘核桃,把住了就细细摩挲,这细皮嫩肉的,一看就没吃过苦,心思飘到九霄云外去了,嘴上还没忘记当皇帝的老本行,“老五,说罢,你想让朕赏你什么?”
礼亲王哈下腰,说不敢求赏,只求将猎得的鹿分别敬献给皇太后和皇后。
礼亲王想得很简单,皇太后是额涅,是份孝心;皇后是头一回见,卖个好。
蒙回王公不拘小节,再加上草原辽阔,心境宽了,大家也都活泛多了,喝上几盅,纷纷笑着称好。
只有皇帝一人听得心惊肉跳,献给皇后?给皇后干什么?皇后专偷礼亲王的膳牌,礼亲王送猎物给皇后,俩人还你来我往的,这是什么道理?
皇帝脸上霎时风云变幻,手里猛一抽紧。
“嘶——”祁果新倒吸一口凉气,疼啊,钻心的疼,手骨头都像是被捏碎了。
手上吃痛,面上笑意仍旧不能停,祁果新疼得龇牙咧嘴,笑得惨不忍睹。
且说呢,贴心二字就不可能和皇帝搭上边儿!他刻意把她的手扯过去,拽在手心里,就是为了下死劲儿捏这么一下,这一定是报复,对她骂他是屎壳郎的报复,绝对的泄私愤。
皇帝的小心眼子怕是比针尖儿还要小!
祁果新气得两侧鼻翼发鼓,笑是明晃晃的假笑,侧眼瞪皇帝一眼,使出了她这辈子能瞪出的最怨毒的眼神。
冷不丁的被她抽回了手,还能察觉到有一股浓烈的恨意从她身上奔袭而来,皇帝顺着她的视线低下头,看见那截不堪一握的盈盈皓腕上,五根手指的红印火辣辣的,连碧玉韘上刻的兽面纹也在柔白肌肤上印出了明显的纹路,简直触目惊心。
除了小时候的奶妈子和看妈,皇帝大概这辈子就没抓过女人的手。他也不知所措了,记得没怎么用力啊?怎么就弄出了这样的伤痕来?
皇后恼了,是真心记恨上他了,人前好歹是还能虚情假意地装装样儿,宴席一散,皇后转身拔腿就走,一声“奴才告退”说得不情不愿,多的一句话也不肯留。
围场的夜是绀青色的,星辰点满了天穹,草浪随风起伏,美不胜收。
景致是别样的美,有人却落寞地无心欣赏。
皇后的大帐前,一身大红行服的皇帝不言不语地抬头望星。
两个总管太监大眼瞪小眼比划了半天口型,总算弄明白对方要做什么了。
薛富荣了然地点点头,一挥拂尘,使出吃奶的力气朝帐里喊:“奴才给万岁爷请安了。万岁爷,您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