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0
其赐予崔大器,崔家倾覆后重归皇室,而今却成了崔才人的囚所。
王夫人的遗言改编自元载夫人王蕴秀的遗言。是非搁在一边,我蛮欣赏这种死不悔改的强项风骨。
春深闻马蹄
建章二十五年。
春狩回来,迷了路,又下起了雨。
马队在泥泞的黄土道上艰难行进。道旁茂密的植物经雨打,释放出浓烈的清气。
侍从们都有些紧张。
精力旺盛、好奇心重的皇太子伯鱼却很喜欢这偏离事先规划的小插曲。亦不肯披油衣,觉得淋雨也有趣。
爬上一个缓坡,前路陡然开阔。迷濛的烟雨中,隐现一座宏伟庄园的轮廓。
“那是——?”伯鱼勒马问。
太子舍人杨云逸忐忑地答:“妫坞。”
伯鱼双目一亮,“哦,这里就是妫坞。”兴冲冲便要催马,“去看看!”
杨云逸一把抓住他的缰绳,“殿下,教陛下知道了——”?号??????????
妫坞中幽囚着废皇后崔氏,是本朝一处禁地。今上尤其禁止太子来此。据说,是因为崔氏害死了太子的生母董才人。
崔氏败落后,犯下的种种罪恶一一浮出水面。崔后与其母王氏谋杀后妃、戗害皇嗣的惊悚故事在朝野流传颇广。
太子对这位传说中的杀母仇人本就好奇,今日离得这样近,自然按捺不住一窥究竟的冲动,笑着夺回缰绳,“耶耶知道了,也不会怪我。”
杨云逸见他打马冲下山坡,无奈地摇头,示意身后众人都跟上。
今上十余子,的确最偏爱这个微贱才人所出的长子,把他宠得跳脱无忌,一如民间人家的娇养儿。当然,太子本身资质甚佳,性情也讨喜,即使是东宫最板正的老夫子,对他也有祖父对爱孙的纵容。
骤雨至,崔蜩中断采桑,到凉亭内避雨。自袖中拿出一只笛,模拟各种鸟鸣虫鸣,给相伴的小婢们逗趣。
正玩笑间,桑林中响起杂沓的马蹄声。
她不由得奇怪。妫坞内,除了她自己偶尔跑马,绝少有其它马蹄声。一定有外人入坞。
伯鱼是光明版的大器。
何如不相见
杨云逸驻马抬头,见凉亭内有三五个女子倚阑,正朝这边眺望。
居中的一个着本色麻布袍,云鬟委绿,肌肤玉曜,虽无风,衣袂发丝有飘飏回荡之仙姿灵态。
是她?
不是她?
云逸的父亲年轻时,曾为兴庆宫宿卫,某次为崔氏女植桑树,曾近距离接触过废皇后,对她的绝世姿容印象深刻,时常感慨:今上为了李皇后,舍得离弃那般殊色,是有情人,也是忍人。
云逸为五陵年少,在上京交际场,见过许多号称绝代佳人的贵女、名伎,常在心中鄙薄“不过尔尔”,今日得窥崔氏,才第一次感到实至名归的惊艳。
他犹在怔忡,伯鱼已下了马,踏着布满青苔的石阶,拾级而上。
崔蜩本来要躲避的,但一看到伯鱼那澹绿的猎装、笑吟吟的俊脸,总觉得像是在哪里见过。
“娘子,”他终于来到她跟前,优雅地见礼,“我等出猎遇雨,来不及回京,能否在此住宿一晚?”
崔蜩自装束中认出他的身分,缓缓答礼,“殿下才是此间主人,我不过客居的罪人,何须问我?”
这便是董才人孪生儿中的那个男孩,她心中暗想,若她的孩子不夭折,也该是这般高大英俊了。
岁月悠悠。
崔蜩知道自己在变老,可每晨对镜照,又觉得今日的自己与昨日没有什么不同。妫坞内生涯寂寞幽长,廿二载倏忽如一梦。
自崔蜩贬居妫坞,历年陆续又有其她失宠嫔御被送到此间来。然妫坞毕竟曾属于崔氏,崔蜩自幼在此长大,如今住的仍是少女时的旧屋室,一床一几都笼着温婉的旧时月色。
伯鱼坐在崔蜩的客室里,饮着她烹的茶,看她逗弄铁笼里的小狐狸。
“它的母亲呢,被你们杀死了么?”她问。
伯鱼摆首,“我们找到狐狸窠时,母狐不在家,我就偷了一只崽子回来。”
崔蜩大不满,“你怎么能这样做?”
伯鱼本想把狐狸崽带回去给孪生妹妹,见崔蜩生气的模样可爱,立时变了主意,“你喜欢就留下。”又补充道,“它已沾染了人的气味,即使送回去,母狐也不认它了。”
淑女茫茫意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