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坊拼图。她才只拼出了东西市。
崔蜩醒来时,灯火阑珊。
傲来斜倚在她身侧,拼图行将完工。明明已是深夜,他仍双目炯炯,挂着血丝,显然是失眠。
“勿惧,”他说,“我知道罪魁为谁,不怪你。”
崔蜩无声地抽泣,泪入鸦鬓。
“我知你不愿侍寝,但山婕妤怀胎三月,忽地流产。我想若你无所出,你父母断不许别个嫔妃有孕。为了她们,只好请你勉为其难了。”
他用衣袖为她拭泪,见她不抵触,俯身吻她的唇。
桑柘舒绿条
在疼痛的迷茫中,崔蜩度过了初夜。仍保持着孩童作息习惯的她,有生以来第一次难以入眠,睁着双目迎来天明。
那日的曙色苍白阴沉,她一下子长大许多。
傲来对她的态度也发生了变化,更加亲切、放松,充满温情,无一丝的敷衍。
他可以连日宿在她的殿中,整夜与她交欢。
崔蜩以为这是生小孩的必须,默默配合,但到后来,发觉他竟十分陶醉,忍不住问:“你很喜欢?”
傲来将他的硕物,用力一戳她的蕊心。
“呀——”她的眉峰颦起。
“你以为呢?”
抱紧她,戳戳复戳戳。
崔蜩觉得非常无语,她一直以为他是怀着沉重的心情履行义务。这样严肃的事,他怎能从中取乐呢?
*
暮春,傲来到玉髓山行猎。与其偕行的除却宫眷,还有来京述职的四方节度。其中的西州六镇总管为大器异母弟王雅望。
雅望一向钟爱崔蜩,野宴时求傲来准许参觐皇后。傲来答允了,命一高阶宦官引其去崔蜩起居处。
崔蜩却不在。
行宫都知恐她闲坐无聊,带她去游赏一处桑园。桑园主人见她感兴趣,送她一篮蚕虫。
崔蜩自幼喜爱动物,认真请教养蚕事宜,抬头看到雅望走来,眸子一亮,“望叔。”
雅望庄重地行礼,“皇后娘子。”
崔蜩惘然地笑,“你看,我真的做皇后了。”
雅望惋惜地说:“你父母想做的事,没有不成的。”细打量她。
她的形容较未嫁时憔悴,风鬟雾鬓,眼下有大大的黑眼圈。
“阿蜩,”雅望问,“他对你好么?”
崔蜩想了想,摆首,“他很和气,但许多事情不能只看表面,太深处的东西,我又看不到。”
“那你开心么?”
“等我生了孩子,大概会好一些。”
她说得隐晦,亦不指望叔叔明白。从前有了烦恼,还可与他倾诉,而今则太多不可对人言。
萤光夜斑斓
桑丧同音,行宫内未种植桑树。崔蜩不免为蚕虫的生计发愁。
行宫都知提议:“我教人寻一株来,植于娘子庭中。”
崔蜩倒犹豫了。
冥冥中,她总觉得自己是宫廷的过客,而种树做的是天长地久的打算,未免太劳师动众。
婉今道:“蚕虫也吃柘叶和榆叶。”
崔蜩又不愿她的虫儿委曲求全。
正商谈间,傲来驾至,笑听他们你一言,我一语,最终定调:“这是什么大不了事?凡皇后起居处,都植一株桑树吧。”
崔蜩抬头瞥他一眼,明眸转动时,流露出喜悦与感激。这不经意间的一颦一睐,如同钻石的星芒,动人心魄。
傲来不禁摒息,握住她的手,温声道:“今夕晴爽,夜色媚好, 我们到湖上泛舟吧。”
崔蜩无可无不可。
她以为会是一场夜宴,楼船出动,载上所有重要宫眷。及至湖畔,发现泊船处只系了一只木兰艇,仅可容二人对坐。
傲来先登舟,笑着朝她伸手,“来。”
崔蜩忆起前月赏芍药的收梢,春风骀荡中,一片乱红茵铺的旖旎,明白这又是一个云雨荒台的局,默然接受他的扶持,移步上舟。
傲来感觉得到,她的情绪内敛,如珍珠藏蕴起珠华。
他拾起桨,操纵小艇,向最开阔的湖心荡去。
水天交融,世界如一块巨大的碧琉璃,星芒烂漫,萤火乱飞。
崔蜩抬头望天,漫天斑斓的光辉,仿佛帝王的欲焰,正大堂皇,不避天地人。
藕丝衫自她肩头滑落,露出莹白亭匀的肩。抹胸的细带忽被扯断,崩弹在肤间,有轻微的痛感。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