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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昭烈皇后族女,封美人。
山才人与虞美人在所居宫室安顿好,便联袂来猗兰殿会见崔蜩。
猗兰殿新装修过,比崔蜩在家时的闺阁愈加绮丽辉煌,殿中执役仆婢,亦多是崔家旧人。
崔蜩才沐浴过,正在上晚妆。
山才人与虞美人,作为王夫人为女儿精心挑选的媵,当然精乖伶俐。寒喧过,自觉上前来,一个捧镜,一个端奁匣。
她们的父兄在朝野追随崔相公,母亲在内宅奉承王夫人,她们也自幼担任崔蜩的女伴,早已习惯做小服低。
丹霞蓊蔚起
对于山虞二女,崔蜩略感抱歉,然亦无能为力。在大器夫妇的棋盘上,将与卒都是棋子。她自己尚不能避免被被摆布的命运。
“委屈你们了。”
山才人笑道:“此间比家中自在。”
对家庭情爱无寄托的女子,确Q27四73 11037实更钟意宫廷生活,比做女冠舒惬,且名声佳。
虞美人自奁匣中拈出一支水精臂钏,“这个好。”
崔蜩便道:“拿去吧。”
山才人经不住虞美人怂恿,亦挑了一串真珠。
崔蜩的妆奁,像传说中的聚宝盆,璀璨丰繁,取用无竭。她对珠宝殊澹澹,随手赠人属寻常。
三人用过小食,乘辇去柔仪殿参觐皇后。
柔仪殿为皇后正寝,屋宇轩阔,其间陈设布置,却不及猗兰殿多矣。
皇后李寄怀孕六个月,面庞略浮肿,神色拘谨而紧张。不时看一眼身旁的傲来,汲取力量。
傲来本不该现身此种场合,但他不清楚崔氏女脾性,不放心李寄独自面对。
孪生小公主星星和月月坐在父母脚边,觉察到殿内气氛凝重,望向殿门的目光中,几乎怀着恐惧。
云板敲响。
两行锦衣宫娥挑灯鱼贯入,分列两旁。
山才人和虞美人随后,不像皇帝的嫔御,倒像崔氏女的侍婢。
崔蜩终于出现在殿门处。她身段纤娜,梳支髻,金雀钗翘然,着霞色襦裙,绡縠参次,珠缨烂漫。
她转动明眸,好奇地打量帝后。
大器夫妇挑选嗣皇位者时,存了一半挑东床的心思。傲来的相貌器宇当然不差。惜乎崔蜩情窦未开,还不懂得欣赏男子的质色。
帝后一家抱团戒备的神色,她倒是看得一清二楚,不由得再度自问:我所为何来?
傲来的目光射向她,不易觉察地跳跃。
因与崔大器不和,他对崔氏女有先入为主的憎恶,却未料到她这样稚嫩、这样美好,并无想象中的骄蛮。
崔蜩近前来,庄重地见礼。其行止,连深度警惕崔家的李寄也挑不出错处来。当然,崔蜩亦无谄媚的态度,循例行事尔。献玉帛毕,即辞出。
她去后,李寄摩挲着那轮明明如月的和田玉璧。崔家出来的东西,从来奢美远胜皇家之物。
“她真漂亮。”李寄幽幽地说。
傲来了然一笑。
李寄窘了,推他:“你去吧,我不嫉妒。”
相公女儿入宫的初夜,便是帝皇,也怠慢不得。
傲来捏捏她的手,“我懂得分寸。”
枭龙来盘踞
傲来为皇孙时,有过风流蕴藉的过往。自与李家阿寄成婚,却收敛了。她的温柔敦厚,激发出了他人性中最好的一面。
最忠贞的男人,不是未谙情爱的懵懂少年,而是回头浪子。
如今要他在身体上背叛李寄,哪怕是同崔蜩这样的殊色,亦属勉为其难。
李寄以为他在政治上野心勃勃,其实不然。若无崔家的破格提携,他很愿意隐居褒州,做个闲散宗室,与她一起生儿育女,白头偕老。
而今,既居其位,自当谋其政。
来猗兰殿前,他心意已决,不碰崔氏女。
猗兰殿内。
崔蜩已卸了妆,伏在整块碧玉雕成的凉榻上,执一壶冰镇葡萄酒,自斟自饮,享受自立门户的自由。
侍婢往来穿梭,指挥宫奴布置她的新居,收纳她的箱笼,各种软语商量,不决时才来问她。
庭院内宫车响,人报圣驾至。
崔蜩下榻来,拢拢发,趿着木屐出迎。
此时的猗兰殿,宝光潋滟,异香芬郁,骄僮奢婢簇拥着美少女姗姗来,傲来但觉如入仙宫,不似人间。
李寄青灯有味的家常亲切,与崔蜩珠箔银屏的婵娟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