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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6

      人,膂力可收可放。
    裴焱亲自打,这细长的柳条则为一把刀,操刀则膂力大放,说是打,倒不如说是砍。
    程清形色支离接过柳条,手腕几抬几放。
    程香香手藏进袖子中,早已哭得梨花带雨,指着胡绥绥道:“香香与表哥一同长大,表哥却为了一只没爷娘的狐狸精,捏错香香,责罚香香,传出去只怕遭人笑话。”
    胡绥绥好不容易把眼泪收住,听见没爷娘的狐狸精几个字,阁泪汪汪。她头皮一紧,身子捉颤,抱着袋鸡蛋一溜烟跑回房里。
    “跪下。”今日之举是为宛转胡绥绥的委屈,也是为了可以利落的与程家做一个了断。
    胡绥绥跑开后,裴焱眼底彻底无光,阴冷道:“表妹身材高挑,母亲手腕抬不高,只能委屈了表妹跪下受罚。”
    程香香不跪,裴焱颐指小奚奴上前帮一把。
    小奚奴得令,摁住肩头,膝盖轻撞腿窝,程香香一个腿软,重重地跪到地上去,模样狼狈,却不惹人怜。
    程清隐忍怒意,今日不打裴焱不会让她们姑侄走出府,她一抬手,柳落在程香香背上:“这般,你可满意?”
    力度轻似羽扫肌肤,何来痛意。裴焱摇头不给情面,说:“母亲方才不过试技耳,未出真功夫。焱儿记得,母亲使出真功夫时可不是这般,皮开或是肉绽,二者得有其一才行。”
    程香香是自己的侄女,程清将她当亲生之女对待,当这般多人的面前打她,她做不到,执柳之手始终没再抬起。
    裴焱有意无意掂量手上的柳条。
    程清知道,自己不忍心打便是裴焱来打,裴焱出手不留情,程香香的手必废无疑。拿老无用,她咬着银牙横了心道:“手伸出来。”
    跪在地上的程香香目瞪口呆,不想姑姑竟真要打她,这如同剥了她的脸皮,藏在袖子下的手,愈发往里收起,五指缩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拳头。
    裴焱复颐指小奚奴,这位小奚奴跟随裴焱六年了,十分有眼见,不必裴焱费讲就如何做。
    他不费丝毫力气抓住裴香香的手腕,将宽大可兜风的袖子捋到臂弯,露出一截白净的手臂。
    程香香哭哭啼啼,挣扎不起,眼睁睁看着自己缩成拳头的五指被掰开,又眼睁睁看着柳条无影似地落下。
    静促促的府衙里,程香香咬碎银牙,叫得好生哀楚,程清通红了老脸,打得好生痛苦。
    裴焱亲切地听,亲切地看,不为之所动怜,沉吟未语,直到程香香掌心有了与胡绥绥掌心一样的伤痕才做声喊停。
    程清打的手都麻了,不禁舒了一口气。丢了带血的柳条,正要扶眼垂泪的程香香去上药,裴焱喝住她的举动,说:“虽受柳鞭打之疼,表妹尚不知错,便就跪到知错为止。”
    “茄子也让三分老!裴焱莫以为你羽翼丰满便能待我程氏如此。”程清再也没忍住,抬手要批裴焱右颊。
    裴焱手疾眼快避开,用两根柳条枭开这一掌,牛头不对马嘴,说:“母亲携侄求售,求售不得何故大发雷霆?想来是人老火气旺,不如抄个佛经降降火。来人,送母亲到那寺中抄佛经。”
    很快,走来两个小奚奴,架住程清往外走。程清一直骂骂咧咧:“不孝之子!”
    满院是程清哼儿哈儿的声音,眼看人要消失在眼前,裴焱接了程清那句不孝之子,说:“所以数十年之后,焱儿可不会拿哭竹棒。”
    ……
    区处讫二人之事,已是宵深,院中人风流云散,裴焱清省白净,舒颈回房。
    但门从里头关锁得紧紧的,一条缝也打不开。
    裴焱移步至窗前,向缝隙内鹰觑鹘望,只见胡绥绥换了一身行头,浑身上下簇然一新,正急急忙忙的在房里收拾细软,那大包小包堆放在揽凳上,一副逃命的样子。
    “胡绥绥,你这是做什么?”   裴焱云里雾里,翻窗进去,数了数揽凳上的包袱,一共八个,打开一看,里面有胡绥绥自己的东西,还有他的东西。
    “绥绥是狐狸精之事都被人知道了,不逃,难道等着被烧死吗?”胡绥绥停下动作,面带忧容回了裴焱的问题,“裴裴你也随绥绥离开吧,我帮你收拾好了。”
    “除了我谁知你是狐狸精?”裴焱更不明白胡绥绥在神经兮兮什么。
    胡绥绥闪过一边去收拾东西,急嘴急舌说:“你那表妹都知道我是狐狸精了,说那么大声,府衙里上上下下五十来人都听到了,明日绥绥就变成一具白骨了。”
    程香香前不久说胡绥绥是狐狸精,胡绥绥听到这句话胆子都吓破,三脚两步跑回屋子里头。
    眼下只有一个法子,便是逃身而去,只因心中不忍割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