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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8

      不过也已经不重要了。其实那都是些漏网之鱼,真正的罪魁祸首早就死了。
    斩首的场面她看了三回,崔家一次,严家一次,眼前又是一次。满目血色已经见怪不怪了,可隔着茫茫人海,她却注意到了一个男子的背影。
    绯色官服,头戴乌纱,高大挺拔,在众多护卫的簇拥下,他踏过三十七人的鲜血上了轿子,脚步未停。
    见他离去,周遭的人议论纷纷:“梁阁老亲自监斩,真是少见。听闻他少时流落他乡,曾在吴州崔家的书院读过几年书,秋闱落榜后才回到京城认祖归宗,看来这是在报恩啊!”
    “报什么恩?他那样的人……恐怕过不了几年就当上首辅了,位高权重,权势倾天,谁还记得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
    听着听着,崔织晚却一下子就想起来了。
    在许多许多年前,她似乎给一个流浪的少年施过粥,他的眸子黑亮,还说了许多不讨喜的话。
    后来第二次见面,他在路边给人抄书,她临时起意,介绍他去了崔家书院。
    再然后,她便没再见过他,或者说,再没想起过这号人。
    梁追的模样她早就记不得了,崔织晚飘在半空,望着那顶渐行渐远的官轿,突然觉得自己也没想象中那么倒霉。梁追是个庶出,少年时吃了不少苦,幸亏惊才绝艳才得出人头地。他能考上进士,靠的根本不是崔家,可他却始终记着这份恩情,实在难得。
    崔织晚不算是个大善人,更干过不少蠢事,终究却因为少时的无心之举让全家得以昭雪。
    原来人生就是这样,处处皆意外。
    ……
    夜半时分,崔织晚躺在床上,回忆完这一切,突然有种扇自己几个耳刮子的冲动。
    原先她施舍给梁追的那一点点恩情,早就不值一提了,反而是梁追,十数年来铭记在心,这得怎样的坚忍才能做到?
    真是至情至性,有恩有义啊!
    崔织晚越想越觉得自己做错了。她不该对梁追那般态度,虽说见面磕个头感谢倒不必,至少也得表现得毕恭毕敬些吧。好人一生平安,起码在吴州期间,她必须得护着梁追平安。
    况且,他可是未来的首辅,仅仅是扳倒冯家这一项就足够让崔织晚心动了。如果她趁现在抱大腿,和梁追打好关系,崔家是不是可以多一条生路呢?
    靠她一个人的力量,未必能帮全家人躲开上辈子的厄运,可若再加上一个梁追……
    她甚至觉得自己能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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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娘子
    睡前,崔织晚就打定主意,明日无论如何也要再去一趟栖岩寺。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计划赶不上变化,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居然又病倒了。
    崔织晚白着一张小脸躺在床上,烧得迷迷糊糊。她看满屋子的人转来转去,替她端茶倒水,忙着问询大夫,心里却觉得有些说不出的苍凉。
    许是落水时便存下了病根,如今她竟连一点冷风都吹不得,昨日不过是在池边站了会儿,身子就这般不争气。
    新年初始,还真应了那支下下签,处处倒霉透顶。
    半梦半醒间,她想起上辈子,旁人都说她是盏“美人灯”。讽她只有容貌生得艳俗倒是次要的,主要是她一年到头,大半时候都病怏怏的,看着便似烛火摇曳将息。
    崔织晚心里也清楚,就算不被冯辙害死,恐怕自己也根本活不长。
    她这一病,足足两日才退烧,之后依旧出不了门,只能在家中静养。
    因为处于病中,新年过得很快,眼瞅着便到了上元佳节,崔织晚的院子里人人都忙着张灯结彩,想要替她冲冲喜气,刘夫人那里却气氛压抑。
    正月十四晚上,刘夫人在院子里转了许久,回房就寝后却一点都睡不着。她靠在榻上,手拧着汗巾,几乎咬牙切齿道:“老爷一回来就去见了那小蹄子?”
    齐氏叹了口气,回道:“虞娘子下午便去书房守着了,巴巴地等,听说回来的时候老爷摸着她身子冷,还给她披了自己的披风。”
    听罢,刘夫人冷笑道:“那书房竟没有个避风的地儿,偏要在风挡口上等着?”
    一旁伺候的茉香小声说:“可不就是个小贱人作风,明明只是个从扬州买回来的瘦马,白家老爷偏说是落魄官家之后——哪个官家教得出这么不要脸的小姐?硬塞给咱们老爷就罢了,还这般会勾人,分明是特意调教好的。”
    刘夫人赞赏地看了自己的贴身丫头一眼,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
    现下没有外人,齐氏语重心长地劝慰道:“若她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