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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的时候,嬴政手里握着一卷荀夫子的《礼论》,漫不经心道“哦?那你如何看待她的这些要求?”
蒙亭仍客观道“虽然这些东西是有些多,可我觉得也确实很有必要,用人就该了解用的这些人的底细、过往和能力,底下人犯了错显然也是该明晰律法才能尽可能做到公正严明,至于礼宴记录,王室的礼乐宴请左不过都是那些固定的流程,把这些流程记住,我接手后势必也要按照往年情况来,这样,一般也就不会出什么大错”
“可见她还是有在认真教你”他看着她微笑道。
“是啊”蒙亭也感叹了一声。
沉默中,嬴政伸手把玩着她的耳坠子,突然提议道“你不必日日去华阳宫了,中午去玉章殿陪寡人用膳如何?你也可以让人把卷宗送去玉章殿,咱们一起用功?”
蒙亭愣了愣“这样不会打扰到大王处理正事吗?”
“怎么会?”嬴政失笑“寡人看奏报,你看卷宗,正合适”
“那也成”蒙亭不置可否,反正他要是觉得被打扰到或者不想同她待在一处了也肯定会直说,他应该不是那种会委屈自己的人。
于是,第二天中午,蒙亭第一次去了玉章殿,周边守卫严密,五步一岗,全部着了重甲,装配了锋利武器,锋刃在阳光下闪着寒光。她走过层层武备,站在西偏殿前回望,与军营里苍凉肃穆的感觉不同,很陌生,威严,带着彻骨的凉意。
也许是因为他一早就把她要来的事吩咐了下去,门口侍候的内监听了她的来意后便放她进去了,没有特意通传。
蒙亭进去,看到殿宇里整整齐齐的摆放着数不清的架子,每只架子都直冲屋顶,井井有条的堆满了竹简。他坐在书房最里面的一张大书案后面,左手边堆着半筐竹简,右手边坐着一个内监,负责把他刚批注完的奏报晾干并重新卷起来并统一收纳在另一个框子里。
“妾身拜见大王”她在门口行了个常礼。
嬴政听见她的声音抬头,放下手中毛笔笑道“你来了?现在竟已是午时了吗?”
“是啊”蒙亭自动起身,站在原地笑盈盈的“该用午膳了,今日太阳极好,我来的时候看到园中芍药开的正好,在外面边吃边赏景如何?”
“甚好”嬴政起身拉着蒙亭向外面走,那内监已经机灵的去安排了。
这算是继雍王宫后他们第一次一同赏景,蒙亭这些时日一直埋头案牍之间,见到这明媚春景也是一阵舒心畅怀。
“说来,你入宫也一个多月了,可还习惯?”他在一丛已经长出花苞的绣球边停下,侧头问身边的女子。
蒙亭笑着点头“其实和家里都大致差不多,就是有时候睁开眼会有点反应不过来这是哪里”
看着浑身都沐浴在阳光中笑容和煦的蒙亭,嬴政心中和软“现在还会这样吗?”
“现在基本不会了”蒙亭道。
“我也经常会有这种情况,即使并没有去什么陌生的地方,明明就在自己的寝宫里”她刚刚的话勾起了他想要和她分享一些从未与别人道的感受的想法,他略带激动道“却会对时间、所处的地点感到迷茫”
“被苍茫世界排除在外,只剩下你一个人的感觉?”她回忆着自己的感觉问道。
被说中心中所想的嬴政怔愣,点了点头“是的”
看出他有交流的意思,蒙亭笑着接话“我在外面游历的时候也总是有这种感觉,因为我是独自旅行,并未与人结伴”
可说着说着,她的笑容就消失了,因为这种话题本身是很沉重的。
“我这一路认识了很多人,交了很多朋友,我和他们高谈阔论、激烈辩合,甚至生死相托、互相依靠,和他们在一起时就不会有这种感觉。可他们有对他们来说真正重要的事物,而我,只是他们一生中将会遇到的千千万万人中最微不足道的一个。”
在他认真倾听等待她继续说下去的目光中,蒙亭自嘲道“其实对我来说也是一样,我一直都很清楚自己只是出来走这么一遭,我把自己排除在他们的世界之外。看到这个世界残酷阴暗的一面又帮不上忙时我会庆幸自己是路人,可每每看到纯真美好的东西,就比如美景、亲情、师徒、乡邻、恋慕之类的,又会遗憾自己为什么没有早些看到这些呢?甚至会觉得孤寂苍凉,因为没有能与我分享这一切喜怒哀愁之人。甚至于在家里,很多事也不是能和父兄、姥姥他们说的”
最后她感慨着总结“但不管怎样,在外面待久了,世事人情看的多了,还是会渴望回到家人身边,渴望一个归宿。”
“那,依你之见,有什么解决的办法吗?”良久,他打破沉默道。
蒙亭一怔,看向他,他看起来很认真,眼神中却隐隐透着期盼和哀痛。
此刻的他看起来是如此让人心疼,她心神震荡,泛起层层涟漪,让她的眼眶瞬间有了热意。
“大王,夫人,午膳摆好了”
过来请他们移步用膳的内监打破了两人间略显凝滞的氛围,嬴政没再说什么,在下人的指引下往那处摆在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