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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姐,你终于醒了。”周见善松了口气。
刘爽睡得很浅,是被头痛醒的,她哑声问:“我为什么在医院?”
周见善说:“医生说你是低血糖昏倒了。”
她拿起手机看时间,已经五点四十,晚上六点钟有晚课。她又跟刘爽解释:“学姐,我晚上还有课,要做一个presentation,必须赶回去上课。但是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呆在医院,又没有你舍友的联系方式,就联系了李用嘉。对不起,我不确定你想不想让他知道这件事,真的对不起。”
刘爽扯了扯唇角:“没事,你去上课吧,他早晚会知道。”
周见善离开时在门口停了停,和门外的李用嘉低声交代两句,然后快步离去。
李用嘉还喘着大气,头发被风吹得凌乱,看样子是匆匆赶来。他放轻脚步走进病房里,在病床旁的椅子上坐下,她背对着他,他也没有说话。
他低着头,目光落在掌心的药膏上,刚刚周见善临走前跟他说——
这是刘爽随身带着的祛疤药膏,她手臂上有自残的新伤,等晚一些再给她上一次药。
一个随身携带祛疤药膏的人,她到底有多久的自残史了?
这个问题,周见善也想问。她脑海里突然想起,她大一下时有一次跟刘爽一起去麻辣香锅,店里又挤又热,她脱了外套,刘爽没脱,她看到刘爽从袖口一道暗红色窄线状血痕,当时刘爽说,那是她削苹果的时候不小心划到的。
随着学习的不断正面反馈,周见善面对问题时的自信心虽然有所提升,但起始位置低,高了也高不到哪去。不过在小场面上,她都能装出一副从容淡定的模样,例如这一次的presentation,老师还夸她脱稿讲得好,久而久之,正向循环。
只是一到大场面就容易露馅,不过日常生活里,哪有那么多的大场面呢。
下了课周见善骑自行车去医院,刘爽蜷缩在床上睡着了,只有李用嘉坐在床旁边,捧着笔记本在用LaTeX写论文。
医生的建议是住院,但刘爽觉得封闭病房太压抑,不肯住。她决定到学校附近租个房子,反正她现在在A大上课,租房子以后晚上也不用回C大,至少在她克服自己的病耻感之前,可以有地方喘口气。
周见善暗地里打量李用嘉,发现他只要不是在刘爽面前,就差没把“拒人于千里之外”写在脸上。
他从洗手间出来时有人想跟他搭讪,他微抬着下巴,一副任你怎么蹦跶都入不了他法眼的模样,周见善真想录下来,等刘爽醒了给她看,戳穿这位心机的“阳光学弟”的□□。
她要走的时候,李用嘉终于抬头主动跟她说了句话:“注意安全。”
周见善:“你今晚不回去?”
李用嘉:“不回。”
周见善走后,李用嘉按了按眉心,目光落在床上拱起的那团小包上,一错不错。
回到寝室,周见善洗了个澡提神醒脑。肖佳正懒洋洋坐在椅子上,抓住双十一的末班车还准备要买点什么。
周见善擦着头发问她:“你盖楼拿了多少红包?”
肖佳嘿嘿笑,伸出一根手指:“一百三。”
王春水:“那你花了多少钱买楼?”
没错,肖佳其实是一位人民币房地产商。每晚最后五分钟花钱买楼,以求力压过对方。
肖佳算了算:“一共花了快一百。”
她为自己辩解:“我盖的是楼吗!是尊严!!”
周见善跟她一起囤了卫生巾和餐巾纸,自己买了几件衣服,一共没花太多。
不过王春水在这个双十一买了个新花样,两套小宝宝穿的衣服,因为前几天王雨眠给她发视频,孩子已经生出来了,是一对双胞胎男孩,张家人别提多高兴了,订婚时抠抠搜搜的三金马上升级成五金,视频里王雨眠左手中指和无名指各戴一个金戒指,人都还躺在病床上,迫不及待想向姐姐证明自己过得多好。
王春水什么都没说,去图书馆更加勤快了,偶尔闲聊中都能感受到,她身上掩藏不住的焦虑感。
独有梁令活得最恣意,她正常上下课,偶尔还翘两节课,大部分时间泡在乐队里,那套小五万的莱卡早落了灰,她现在的新爱好是学打架子鼓和玩贝斯。前几天他们乐队被市中心一家livehouse邀请去演出,梁令扎着两条小辫子,戴着副圆墨镜,唱到兴头上不由自主跳嗨了起来。
她并不会跳舞,所以称得上是尬舞,但偏偏她长得好看,又自带一种“我的对,听我的”的洗脑能力,杂糅出了一种随性的、不拘于形式的渲染力,被人拍视频传到网上,转发量到今天为止超过一万。
有一次出门被人认出来,搞得梁令老大不自在,给家里打了个电话,没出两小时视频就没了。
周见善把头发吹干后坐在电脑前开始写杨纳言的文献综述,从晚上十点磕磕绊绊写到十二点半,其他三人都上了床,她敲完脑海中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