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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道:“晏晏,或者你打我吧。”
晏晏抬起眼,从发丝间定定看他,却见虞绍桢的声气神色映在月光里,活脱一只眼巴巴跟主任乞怜的西施狗。明知他故意做作,还是戚然一笑,却是把忍了半天的眼泪淌了出来。
虞绍桢赶忙起身握住她的手臂,正色道:“我知道了,我只想着我们三个能常常见面,也不像在家里那样要应酬许多人,忘了你律所里事情忙,不能够搬到这边来。这样好了,明年我找找机会调回部里去,你说好不好?”
晏晏仍旧只是摇头。
虞绍桢理了理她颊边的乱发,试探着道:“你不想常常见到我,是不是?”
晏晏别开脸庞,却还是摇头。
“晏晏,你有什么为难的事,只管告诉我。” 虞绍桢看出她百般纠结,却猜不准症结所在。
晏晏泪光闪烁的眸子盯了他片刻,开口时却只有半句:“我害怕……” 再不往下说了。
虞绍桢抚着她散落的长发,蹙眉道:“我对你说的话,一定都算数的。”
晏晏神思涣散,身子一软,正伏在他肩上,抽泣中幽咽而出的竟是一句:“哥哥,我好害怕……”
虞绍桢心头一震,悲喜难辨,他不知道她这声“哥哥”是终究原谅了他,还是另立汉界楚河。他也不知道她反反复复说的“害怕”是什么,是怕他吗?可是她唤他的那一声,却又不像。虞绍桢把手放在她的背脊上,贴在晏晏耳边不着边际地轻声劝慰:“晏晏,什么都不用怕,万事有我。”
他叫她不怕,自己心里却在怕,怕她下一秒就会用力把他推开,告诉他从今以后他当真就是她哥哥了。
虽然他直觉这样的狗血戏码不会真地演到自己身上,可到底不放心,转过头想看看晏晏的神色,不觉她的发丝正从他唇边滑过。耳鬓斯磨般的一触,却如同黑暗中的花火在他心口骤然一灼。他把唇试探着移到她额角,时起时落地蜿蜒到眉心,他察觉到掌心下的颤动忽然停了,他的唇便也立刻停在那里,心绪千回百转,能对她说的不过平平一句:“晏晏,我每天都想你。”
他低下头,额头挨在她额上,唇峰几乎碰到了她的唇瓣,再想说点什么,却终究还是这一句:
“晏晏,我每天都想你。”
晏晏没有作声,也没有动。
他不愿去分辨这是默许,还是无动于衷。他的唇微微颤抖,急切又压抑,轻而又轻地去吮她的唇,仿佛是怕他噙在唇间的痛楚蛰伤了她。蓦地,一痕湿热落在他唇上,虞绍桢一惊,怕这番唐突又惹了晏晏伤心,然而他还未来得及离开,她柔软而湿润的唇瓣却呢喃般有了回应。他疑心自己会错了意,却怎么也舍不得,验证似的探过去,竟真真切切的有了一个吻。
如果不是身畔柔滑的丝绸被单和船舱里窄铺截然不同,他几乎要以为自己是在海上妄想一场好梦。那些除了水就是天的日子,想念是最诱人的慰藉,而他何其幸运,拥有太多太多和她有关的回忆:孩提时第一次见面,她为他第一次落泪,在游乐园里的第一个“亲吻”;她嗔恼的眼神,娇甜的笑靥,还有欢欣的羞怒的温柔的顽皮的种种种种,他还有好多事还来不及想,他的船就进港了。
真的,人道海水深,不抵相思半。海水尚有涯,相思渺无畔。
她呼吸的频率,心跳的节奏,渐炙的体温……指尖在他锁骨下戳记的微痛,发丝掠过他脸颊时的柔滑,是眼前历历的金风玉露,是深埋于心的花好月圆。每一分,每一秒都像在掌心捧握着一只蝴蝶,怕握得太紧抹掉了那斑斓鳞粉,又怕笼得不够小心,让它脱手而去。
“你起来了?”虞绍桢轻手轻脚地推开房门,却见晏晏已经披了晨衣立在窗边,“正好,悠悠还没醒,你先来尝尝看,我的手艺生疏了没有?”
晏晏回过头,见他手上的托盘里盛着一碟色泽金黄的司康饼,边上四样果酱奶油,衬着白盘银叉,煞是好看。怪不得她醒来的时候,房间里没有人,原来他是去费这种工夫了。从前他们吵了嘴或者她有不开心的事,虞绍桢亦是这样哄她高兴。她看着他笑吟吟的目光,便知道昨晚的事愈发让他的想法和她此刻的决断南辕北辙了。
“绍桢,我有事要跟你讲。” 她刚刚下定的决心,一旦错过,她怕自己又会动摇。
虞绍桢见晏晏神色忐忑,以为她是害羞,一边搁下手里的点心,一边笑道:“边吃边聊。”
晏晏却站着没动:“我申请了英国的学校,已经收到通知书了。”
虞绍桢闻言,心头一空,抬头一笑,却是面不改色:“是好事啊,恭喜。”
他口里说着,心里却一瞬间转过无数念头:他是现役军官,除非公务派遣,否则不可随便出境,晏晏是知道的——原来,她要跟他说的是这件事,他还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