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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回去。”
“不用,她应该也睡了,你再待会儿吧。”晏晏心不在焉地道。
虞绍桢闻言一笑,不好直接戳破她前言后语打架之处,只道:“我在这儿也不过是个点缀,该请的安都请了,何必还要留下看人脸色?走吧。”
他一边说,一边牵起晏晏的手,晏晏也只好挽了他出来。
方才一杯酒喝得急,晏晏坐进车里定了定心意,才觉得两颊微微发热,脑后浮起一股懒洋洋的暖流。横亘在她胸口的一件事,还没拿定主意。虞绍桢今晚的言语态度,更教她难以决断。她仿佛渴极了的旅人在沙漠中蹒跚,却又疑心触手可及的一片绿洲只是海市蜃楼,她若不管不顾地跌进去,便再也万劫不复了。
虞绍桢见晏晏靠在椅背上轻阖双眼,两颊绯红,只以为她是喝了酒的缘故。想起今晚旁人见了他和晏晏,都免不了赞一句璧人成双;晏晏对着他也语笑嫣然,并无拒斥。想到那句“我没有讨厌你”,他不由一笑:只要她不厌烦他,不再把他当成洪水猛兽见面就躲,他们这样好好相处,他总能让她再喜欢上的他,就算……就算不像从前那样欢欣挚烈,也可以……也可以……他想不出现在的晏晏如果喜欢他,会是怎样的光景。他们都变了这么多,她再不是那个扯着他衣袖哭鼻子的小姑娘,他也再不是那个秋月春风等闲看的无忧少年。
他们……
回不去的旧时光像一颗琥珀,有蜜糖的色泽和眼泪的形状。
他转过头看她,那静好的睡颜在他心底晕开一腔酸涩,伤感又温柔。他把晏晏揽在肩上,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她并没睡着,只是不敢睁开眼睛去面对他的关切和探问。
就当自己是真的睡着了吧。
他的肩膀坚稳如乔木,身上的古龙水总是用惯了的旧味道,此时初夏,是带着薄荷味的柑橘香,等到了秋天,就会换成另一支雪松和龙涎尾调的香水。两季一换,从不更改。她以前也问过他,他只说“怕麻烦”。不知道对许多事都饶有兴味的虞绍桢,为什么在这件事上特别懒得花心思。
带着他体温的薄荷香气和甜中微酸的柑橘味道,渐渐淡去了她胸中的酒意,车子也停了下来,晏晏忽然一阵怅惘,旋即又被这怅惘惊了一下:原来她也想让这一刻再久一点。
临时准备的儿童房里果然熄了灯,虞绍桢和晏晏便都没再进去。
这时候青琅别墅并没有别的客人,佣人只布置了虞绍桢的房间给他二人用。他把晏晏送到门口,却不好意思装傻充愣地留下来,只道:“你早点休息,我回基地去了。”
晏晏张了张口,却没说出话来。
虞绍桢怕她留不留自己都为难,便道:“下个星期才轮到我休假。”
晏晏的手指不知不觉蜷进了手心:“你明天还有空吗?”
虞绍桢一听,不由后悔自己话说得太满,忙道:“有,我可以请假,让别人替我值班。我也不是……也不是非走不可。”
晏晏不料他忽然把话转到这里,不由颊边一热。她并不是这个意思,她是真的有事要同他讲,可是……她虽然已经很擅长条分缕析地抠字眼同人争执,但这样暧昧的言外之意如何反驳,她还不曾学习过。
虞绍桢见晏晏低了头不肯开口,更以为自己度中,遂加倍小心地打量着晏晏的神色,轻声道:“这会儿回去也要搅扰别人,我在这儿安安分分地什么都不做,就陪着你好吗?”
晏晏一边听着他这般低声下气,一边想着她真正想要和他商量的事情,既不敢应他,又不忍拒他。
虞绍桢见状,牵起她两手试探地送到唇边,轻轻一啄:“我听你的话,你让我怎样我就怎样。”
晏晏被他这样一问,愈发烦乱,忙不迭地抽回双手:“那你就在沙发上委屈一晚吧。”说着,垂了头便闪进房间。
“好。”虞绍桢急忙应了,在她背后展颜一笑。
虞绍桢怕晏晏尴尬,洗漱之后换了衣裳,便往卧室的沙发上一趟,闭了双眼佯做睡态。
晏晏见状,却也不好意思再把他赶到外头小客厅的沙发上去。床头的壁灯一灭,两个人的房间却像比没有人更安静。落地窗的柔白纱帘挡不住皎洁月光,晏晏一睁开眼,房中的家具摆设都依稀可见,她不肯往虞绍桢那里去看,可是纵然他不出一点声音,呼吸也几不可闻,她却仍然心思芜杂,不能安枕。
她上一次住在这里,还是……而此时此刻,他在这里,就像一支她复习考试时用过的记号笔,把那些让她面红心跳的经年往事一一标出高光来给她看。
晏晏翻了几次身,忽然觉得身下的床垫似乎换了,她一念才起,立刻就把这念头撕了去,她才不记得这房间的床垫是哪一款。她越想越觉得沮丧,她并没有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