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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把面前的积木塔越搭越高。
晏晏的目光一直都在女儿身上,悠悠还不会像大人那样在篮子里翻找看不到的玩具,而是把篮子整个掀翻在地上,直接从散落的玩具里抓出想要的那一个。
她并不在意其他人如何看待她和虞绍桢的关系。即便他们的婚姻毫无芥蒂,在许多人眼里,她也不过是又心机又幸运,靠着女儿和父亲“套牢”了虞绍桢。可是她在意越来越懂事的悠悠,会如何看待爸爸妈妈的关系,她想起虞绍桢曾经的话:“如果悠悠长大了,看到她的爸爸妈妈是朋友,应该也不算太坏。”
那只红毛猴子被悠悠毫不怜惜地拽着尾巴,一路拖了回来,晏晏不由好笑。
或许,她的可以试试和他做朋友?
“所以,27号你有空?”
虞绍桢闻言,心中一喜,手上的积木块不觉失了准头,一对积木塌下来,连那鳄鱼的房子也翻倒了大半。刚把猴子拽回来的悠悠呆了一呆,旋即大叫起来,虞绍桢赶忙抱起女儿,一边忙不迭地跟悠悠道歉,一边又唯恐自己回话慢了晏晏再改主意:“有的,有的。”
虞绍桢还是第一次见晏晏参加派对打扮得这样敷衍:一字领A形摆的黑缎子小礼服,是最不出错也最不起眼的万用款,铂金镶钻的珍珠耳环亦是最安全稳妥的搭配。她还公事公办地问他观感如何,他当然严肃之至地表示非常合适——她在无名指上套了戒指,还戴了他送的那块表,他真地只有感激,不敢再有任何挑剔。
她以前总担心自己还不够美,可如今却越来越厌烦这美丽。初次见面的同行往往会送上惊讶地赞美:“你这么漂亮何必做律师啊?”而被分派给她的当事人也常常满心疑虑,仿佛她的资格证书是自己画出来的。所以其他人有多想在这场派对上脱颖而出,她就有多想不被人注意——至少不因为她的外表而被注意。她只想猫在角落里学一学像左瑛这样的律师,是怎么和人打交道的。
可是,她忘了一件事。
她身边这个人比任何一块表、一条项链、一件礼服……都更引人瞩目。
她原以为只有律所的同事才对虞绍桢有许多好奇,却忘了虞家惯用的律师也会在左瑛的邀请名单上。
那位彭律师少不了要和他们寒暄,老调重弹地“抱怨”晏晏怎么不到他的律所去实习。
上一回,还没毕业的晏晏只会歉然微笑,这一回,她索性打趣道:“我当然不能到您那边去了。您和绍桢这么熟,万一将来我要跟他打离婚官司,您是帮他还是帮我?”
那彭律师微微一怔,连忙哈哈笑道:“少夫人已经是内行了,我当然是要帮着三少爷少吃亏一点。”
左瑛也引荐了律所的合伙人和一个朋友同虞绍桢认识,虽然话题总是从晏晏开始,但归根结底,旁人真正在意的并不是她这个初出茅庐的新手律师,哪怕她刚刚为一个备受关注的案子上过庭。
她想起过去他们也常常一起去舞会和派对,她从来不会觉得他比她更受关注、更被人重视有什么问题。她甚至还会觉得开心,她相信许多人会因为她在他身边而艳羡,甚至嫉妒。月亮也是因为折射了太阳的光芒才拥有被人们咏叹的美。
可现在不同了,她站在这里,是因为她很努力才得到一份有意义的工作,她有时候一天只睡四个小时,她从来没做错过一份文件,不管是内容还是格式……可是,他的出现可以轻而易举地掩盖掉所有这一切。别人对她最大的赞美,不是她多么用心多么刻苦,而是虞家的少夫人居然从低做起,去接法援的小案子,“真是难得”。
晏晏的手从虞绍桢臂上滑了下来:“我去一下洗手间。”
宴会厅外的大露台上做了一片竹林造景,烛光般的射灯在人工铺架的山石和溪流间,妆点出一簇簇光晕。晏晏捡了个僻静的角落坐下,把双脚从9公分的细跟鞋子里解脱出来。其实这种派对她没必要穿这么高的鞋子,但是虞绍桢太高了。就像婚礼那天一样,如果想要照片拍出来好看,她就要穿这么高的鞋子。
看着那纤细的鞋跟,她愈发后悔今晚和虞绍桢一起来。
晏晏正看着鞋子出神,忽听身后有聊天的声音由远而近。
一个略细的女声在提问:“……你怎么知道是她?”
“他们结婚的照片那么多杂志都发了,我当然也看到过。” 答话的女声沉稳而笃定,正是左瑛:“做我们这行,这点记性总要有的。”
“你真是有想法,叫人家少奶奶去法援打工。”
“这种养尊处优的女孩子,就是要找一些能发挥她同情心的机会。难道你让她去跟几百万标的的商事案?她做不来,也未必有兴趣。”
“难道律所请这种人,不是为了拉大客户吗?”
“她在这里,就是很好的招牌了,不需要她真的去做。”
……
两人很快走过,后面的话晏晏没有听到,也不必再听了。
她已经很久没有想哭的感觉了,那种久违的酸涩和压抑一涌上来,她立刻警醒地想要压住:她今天化了妆,如果她真的哭了,脸上的妆会花的。
可是她越想压住眼里的潮意,胸腔里的委屈就越汹涌。
她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