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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了,母亲还说之前父亲一直担心晏晏多半要出去念书,会把悠悠也带走,没想到晏晏很喜欢法援中心的工作,打算毕了业就考律师牌,直接到那边去做事……字里行间颇有几分意外之喜。
他的房间完全变了样子:悬着柔白纱帐的小床、浑身咖色格纹的木马、被积木围圈起来的狮子玩偶……他一样一样细细看过,风尘仆仆的一颗心像被清澈的溪水冲过一回,难得的夏日晴光把摇曳的树影投进了房间,处处都宁静又鲜活。
轻柔的微笑爬上唇角,可转眼又浮起一阵软绵绵的痛楚。
他爱的人都过得很好,可这“很好”里没有他,也不需要有他。
他洗漱过踱进衣帽间,里头腾了一半出来给晏晏用,可她放的东西并不多,应季的衣裳里还有几套让他陌生的深色套装,大概是为了去法援中心准备的。他想不出晏晏穿上这些衣服是什么样子,他最记得她有一条玫瑰色的裙子,她有那样一双翡翠般的眼睛,穿起玫瑰色的衣裳,就像一个明媚的梦。
他收回飘远的思绪,慢慢系起衬衫上的纽扣,忽然觉得外面似乎有人在走动,他猜度是保姆带了悠悠回来,正要理好衣裳出去,却听见了晏晏讲话的声音。
他伸过去拉门的手立时缩了回来,他在海上颠簸的那几个月,曾经设想过很多次和晏晏见面的情景,连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都反复思量过,可此时一门之隔,他却觉得种种腹稿都蠢钝又尴尬,仿佛每一个标点都能让人读出别有用心。
一迟疑间,晏晏的声音又从虚掩的门缝里飘了进来。
虞绍桢听着,却是一怔,她不是在和谁说话,而像是在……念书?
几个没头没尾的句子飘到耳中,原来晏晏是在读一篇上庭的陈词,似乎是有关监护权和抚养权的争议。他心头一凛,没有人跟他说晏晏提过离婚的事啊?就算她真的有这个想法,何至于要打官司?
他呼吸渐促,喉头一阵发紧,就在这时忽听晏晏说到“姐弟二人”,嗯?姐弟二人?
他赶忙凝神细听,原来是一对小姐弟上禀法院,想要解除父母的监护权——确实是法援会接手的案子。虽然案情听起来是一桩人间惨事,可还是让他无比释然地低笑出声。
可是晏晏还没有律师牌,她现在可以上庭打官司了吗?
他立在门边,屏息静听。他知道偷听是一件极不光彩的事,可是他太久太久没有听到过她的声音了。他在脑海里依着晏晏的声调和语气,描摹她的姿态神情,可此时此刻,从她眼中流露出的情绪,还会是他曾经熟悉的一笑一颦吗?
晏晏的声音一如他记忆中的清甜,可也许是为了配合法庭的堂皇肃然,她的口吻异乎寻常地严厉,仿佛是想弥补自己音色的威慑性,他能想得出她面上的神情一定也严肃得很,说不定一双眼睛还会瞪得像一对大颗的翡翠珠。
他听着晏晏煞有介事地称呼“法官、陪审员”云云,不由垂眸一笑,更不敢在这个时候推门出去。人在独自排练的时候专注又放松,倘若被人扰乱了节奏,一定很恼火。
他轻合双眼倚着墙壁,笑微微听着,欢欣交织着怅然,李太白那么潇洒也要抱怨“美人如花隔云端”,他还是好的,她只在隔壁。近在咫尺,触手可及。虽然他不敢伸手去触。
他正听得开心,不防晏晏的声音突然近了,虞绍桢一愣,连忙站直了身体退后两步,衣帽间的门一开,晏晏已然念着稿子走了进来。可她只顾低头看着手上的文稿,全然没有察觉房间里还有另一个人。
“晏晏。”虞绍桢不得不开口唤她。
晏晏猛然抬头,恍惚了一下,诧然道:“你……你什么时候……”
“我刚到,来换一下衣服。”虞绍桢想让自己的表情和动作都尽量表现得自然一点。
晏晏眉心微蹙,轻轻点了点头,道:“你换好了吗?”
虞绍桢忙道:“好了,好了,我这就出去。”
晏晏看他急急想要逃走的样子,想起刚才进来时,衣帽间的门只是虚掩:“你是不是……听见我说话了?”
“嗯,听见了一些。”虞绍桢不敢扯谎骗她。
“你听到我进来了,为什么不出来呢?”晏晏颊边微红,有些着恼。
“我怕打扰你,我不是有意的。”虞绍桢赶忙辩解:“一开始我以为是保姆带悠悠回来了。”
想到自己方才一番慷概激昂都被他听了去,晏晏不免些气恼,忍不住低低抱怨:“你怎么这样呢?”
“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有意的。”虞绍桢唯恐被晏晏误会,可是难得她和他一连说了这么多话,无论如何他都想要再听她讲几句:“你已经要上庭打官司了吗?我听母亲说你要考律师牌……”
“没有。”晏晏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