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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人也要商量着怎么在祖母那里瞒上一瞒,只是这样的事,如何能瞒得住呢?推己及人愈发追悔自恨,却无计可施,甚至连悔罪剖白也不能在当下开口,眼泪簌簌地便流了出来。
端木泓见状,只道他伤心之下过分自责,拭了眼泪道:“绍桢,你也不要太难过。总之,这件事要追究清楚,该负责的,谁也躲不过。”
虞绍桢送走了端木泓,一股意气想的只是狮湾这边调查一结束,他如何去阿澈家里请罪。满腔痛悔地回到办公室正没奈何,忽然佟宗祁走出来招招手把他叫了进去,吩咐他坐下,才道:“骆次长打电话过来,叫我嘱咐你一声,要是你家里叫你回去,你千万留在这儿别走。刚才栖霞找过你一次了,我叫他们说你不在。”
虞绍桢愣了愣,一时没反应过来。
佟宗祁安抚地看了看他,道:“我也不问你闯了什么祸。反正这里事情忙,我不放你走就是了。不过,回头事情完了,你总还是要回家,你自己心里有数,该怎么应付赶紧想好了。”
虞绍桢听着他的话,已知道十有八九是他和阿澈的事被父亲知道了,敷衍着正要答话,佟宗祁的秘书却颇有些窘迫地敲门进来:
“佟主任,栖霞那边又有电话来找绍桢。”
佟宗祁一听,苦笑道:“不是跟你说了吗?说他跟着我到船上去了,不在。”
那秘书迟疑地咂了咂嘴,尴尬地看了看虞绍桢,道:
“栖霞的人让我转告绍桢,说虞校长的话——‘他父亲死了,叫他回去奔丧。’ ”
话一出口,立刻闭紧了嘴巴,仿佛刚才的话并不是从他口里说出来。
此言一出,佟宗祁也变了脸色,“这……这是怎么说?”
虞绍桢却不面不改色地站起身来,望着佟宗祁竟是淡淡一笑:
“佟叔叔,多谢你的好意,我得回去了。”
他知道躲不过去,也没打算躲。
叫人订了最快的航班便老老实实给家里打电话交待行程,听说是他,二管家温克俭亲自拿过听筒嘱咐道:“先生这两日心情似乎不太好,您要是回来,务必留神。”
绍桢握着电话温言笑道:“温叔叔你放心,父亲拿我出一出气心情必然就大好了。”
温克俭被他逗地一笑,只当他惯会撒娇讨巧,犹不放心:“我们这几日头上也都顶着碗水呢。先生的事……你知道的,他不讲,我们谁也不敢问,我是怕你不晓得状况,不留神说了什么又冲撞他……”
虞绍桢听他絮絮而言,在平日原是不耐烦的,此时想到他这一番用心良苦皆是白费,忍不住心底一酸,点头道:“我知道了,您放心。”
晚间航班准点落地,栖霞来接他的人除了司机,还有两个当值的警卫——竟是个押解递送的架势!
虞绍桢见状,心中顿时起了一腔郁愤。
他难道还会跑了不成?父亲当真是把他看低到尘土里去了!
转念想到此番自己回来领罪的缘故,那一腔意气顿时颓然,他是罪有应得。
虞绍桢看了看来“押解”自己的人,也没什么话,落寞一笑,便要探身上车。正在此时,忽然飘来一个笑意里夹着嘲弄的声音:
“虞绍桢!”
他循声望去,见对面一辆深棕色轿车敞着前门,制服笔挺的霍攸宁刚从车上下来,扶门而立。
虞绍桢见了他,亦懒洋洋一笑:“这么巧!霍大公子接人还是送人啊?”
霍攸宁淡笑着朝他勾了勾手指:“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他此言一出,虞绍桢尚未反应,等着“递送”他的两个警卫却对视了一眼,调高了“警戒”系数。
虞绍桢见状,不欲多生枝节,便道:“我赶着回家,有事改天再说吧。”
霍攸宁微一蹙眉,噙着笑走了过来,趁着那两个警卫跟他行礼,一边冷嘲热讽地念叨“来接你们三少爷,怎么跟看犯人似的?” ,一边把虞绍桢拉过一旁,压低了声音同他耳语:“叫一声哥哥,我救你一回。”
他口吻微微含笑,面上却是一派堂皇肃然:“你好自为之哦。”
虞绍桢知道他必是听到了什么风声,牵了牵唇角,道:“我的事你别管了。”
霍攸宁见他神态颓唐,眉宇间沉甸甸的一层悲郁之色,和平素的倜傥矜傲判若两人,诧异道:“你到底闯什么祸了?我昨天才回来,并没听人说你什么……”
虞绍桢摇摇头,转身欲走,攸宁连忙拽了他一把:
“你不必领我的情,是总长让我来接你的。”
虞绍桢一怔,霍攸宁笑道:“父亲说你行事冒失惹虞伯伯生气了,栖霞怕是准备好了‘家法’等你回去自投罗网,所以叫你先到我家待着避一避风头,等虞伯母回来再说。”
言罢,瞟了一眼等在车旁的警卫,又对虞绍桢道:
“我父亲的话也算是军令了,跟我走吧。昨天沈州那边有人过来,弄了两条大个的折罗鱼,今晚正好炖锅子……”说着,全不理会旁人,只拉了虞绍桢就走。
不想虞绍桢却站着不动,按住他的手道:“霍叔叔费心了,你替我谢谢他。”
霍攸宁停了脚步,犹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