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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得到定局却怕去到终站
然后付出多得到少 不介意豁达
又担心有人看不过眼
——《相爱很难》
气象预报很准,断断续续下了几天的雨夜来终于停了,朗朗天色湛蓝如新。弟弟一大早就楼上楼下嚷嚷着吵大家起床,去看青琅基地的新船,仿佛他到得早一些,人家仪式就会提前开始似的。
父亲答应叫温馨去行“掷瓶礼”,所以继母发话要全家人都去——只除了她不肯。
“这孩子最近怎么越来越别扭了?”继母在前厅同父亲抱怨,她站在楼梯上听得一清二楚,却连避的意思都没有,径自从她身边绕过进了餐厅。不用回头,也能想出继母面上掩饰不住的错愕尴尬。
父亲根本不为这些小事操心,随口道:“她有她的事吧。知道操心功课也是好的。”相比少一个人去观礼,父亲更厌烦要把小孩们一个个等齐。
晏晏知道自己这几日的言行举止,叫继母很不满意,可她真的不想花任何一点心思去敷衍她。她脑子里仿佛矗着一座停摆的钟,连时间都僵死了。虞绍桢打过两次电话来,她佯装去接,却都只是悄悄按掉。她不敢跟他说话,她不知道能跟他说些什么。她想说的,他都不爱听。
她和他,成了她幼年时喜欢过的一个旅行箱。
那是她同绍桢的母亲去百货公司的时候见到的,里头装得下十二双高跟鞋和全套的婚礼服。漂亮极了!可是她踮了半天脚也不够那箱子高。后来她好几次做一样的梦,梦见自己带着那样一个箱子去旅行,可是怎么都拉不动。她和那高大华美的箱子对峙在人来人往的闹市街头,她拖不动它,却也不能丢下它走,急得额头冒汗。那光泽沉着的铜扣和纹理细腻的印花皮革横亘在她的梦境里,比例完美,内里盛着她最心爱的华服美器……她不知道这究竟是噩梦还是好梦,她只是无计可施。
日光耀眼,家里却一下子变得比夜晚还安静,让人更生出时光停滞的幻念,佣人进来连叫了两声,她才发觉:“什么?”
“有个姓端木的中尉找您。”
阿澈?晏晏怔了怔,他这时候不也应该在基地吗?
“他有什么事?”
“他没说。”
“你跟他说,我不舒服,不想见客人,问问他有什么事?”
那佣人答应着去了,不一会儿转回来,踌躇着道:“他问您是病了吗?严不严重?要不要陪您去看看大夫?”
晏晏蹙了下眉,她昨天还同温馨一起吃过饭,自然不至于“病”得起不了床,这么躲着不见人,倒真成了小孩子赌气:“算了,我跟你下去吧。”
“你不在基地凑热闹,来找我做什么?”晏晏换了衣裳下楼,她和端木既然熟惯,就不必再虚言客套,强颜欢笑了。
“我们以为你今天也回来呢。”端木站起身来,仔细打量着她道:“你脸色是不太好,没事吧?”
晏晏殊无笑容地垂了眼,“我没有事,我只是不想去那个热闹。”
“你……”端木澈努力想要装出一个轻松风趣的笑容,却掩饰不住面上的尴尬:“是不想见绍桢吗?”
虞绍桢听说这回到船头砸酒的嘉宾换了温馨,便满心以为晏晏今天一定会陪妹妹一起来。有温家一班人在场,想必她不会当着这么多人又跟自己翻脸,或许一场热闹下来,他再填几车好话进去,小姑娘能开开心,把之前的事情都放一放。不想,今天见了温夫人才知道,晏晏竟不来了。
“你姐怎么回事?”他讶然回头去问温馨。
温馨亦是诧异:“我不知道啊,我们昨天一起吃饭,她也没说她不来,不过……”她歪着头想了想,道:“她也没说来。”
停了停,又掩唇一笑:“你不要装无辜啦。她肯定是不想见你才不来的,上次惜月姐姐叫她来吃饭,还特意让我告诉她,要说你不在呢。”
绍桢听了,眼波一滞,茫然笑道:“她要是真的不想见我,也容易。不用她躲我,我走开就是了。”
一旁的端木澈听得皱眉:“你到底怎么惹她了?上一回我见她,还是好好的。”
虞绍桢晃过神来,无可奈何地一摊手:“奇就奇在这儿了,我也不明白我到底犯了什么天怒人怨的罪过,说什么做什么都是错的。”说着,指了温馨道:“不信你问她,从她姐姐这回到青朗来,就没给过我什么好脸色。”
虞绍桢说的虽不是假话,但温馨绝不肯站在他那边数落姐姐的不是,当下扁着嘴横了他一眼道:“还不是因为你……招虫子!”她一时没想到“招蜂引蝶”怎么说才对,便自行简化了。接着,两手在胸前一托:“那个黄什么小姐,都是因为她,我姐姐才生气的。”
虞绍桢苦笑道:“天地良心,我跟她什么事也没有。”说话间,已有负责礼宾的军官来请温家父女去舰首行礼。
温馨长到十九岁,还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阵仗。她见过最大的热闹,不过是小城里一年一度的狂欢节游行。人数虽众,却是夜色之下的舞乐喧嚣,“群魔乱舞”毫无章法,同碧海艳阳间的军中仪仗有天壤之别。
粼粼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