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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梨涡却愈闪愈深。
从他在门廊下吻住她那一刻开始,这一晚,她都像有一半身体在梦里游走。直到再见他的这一刻,一切的一切才像是从混沌梦境中分离出来的鲜亮现实。
撑满了她胸腔的雀跃欣喜,自她的眉眼唇颊蔓延开来,像春风一路拂过花田。
虞绍桢看她眉眼弯弯地竭力抿唇吸腮,摇头笑道:“算了算了,你还是笑吧!大不了我带你去看大夫。”
晏晏听了,粲然一笑,转眼间忽见前窗下搁着一支半开的月季:
“这儿怎么有枝花?”
“哦,这支花茎特别长,我出来的时候蹭了一下,就摘下来了。” 绍桢说着,温存一笑:“送给你好不好?”
“这么随便……”晏晏不满地道,即便是刻意想要抱怨,也收不住绯红的笑颜。
绍桢闻言,忽然靠着路边停了车,拿起那朵甜白瓷般的月季花,用随身的军刀削掉大段花茎,又悉心端相了相晏晏挽起的发辫,把那花斜斜插在她了发间:“这样能不能算是多了一点诚意?”
晏晏侧过脸,后视镜里人花相映的笑颜,仿佛光华皎洁的新月落在人间,叫人移不开眼。
夜色浓重,远处的海浪有节律地撞击着山崖,茂密的雪松如静默的波浪在眼底一层层铺开。天顶的织女星大而明亮,南侧的一颗星则红光闪闪,晏晏抬手指了指道:“有点红色那颗是什么?”
“大火星。”虞绍桢道:“你沿着它看,能看到整个天蝎座。”
“我知道了,就是‘七月流火’那颗,为什么是红的呢?”
“这得去问天文学家了。”虞绍桢笑道:“我只知道它们什么时候在什么方向。”
“你在海上的时候,常常会看星星吧?”
“嗯,实在是没有什么别的好看。”
晏晏转过脸,见虞绍桢的视线正借着车里的灯光落在她颈后,不由抬手抚了抚自己的刺青:“……很傻吗?”
“没有。”绍桢摇摇头:“挺好看的。”
“真的啊?”
“嗯。” 他说着,也轻轻抚了上去:“疼吗?”
“疼的。”晏晏老实地点头,“我纹到一半都有点后悔,可是他们还说纹这个会上瘾。”
“他们?”
晏晏张了张口,忽然有点心虚:“……就是给我纹身的。”
虞绍桢无声一笑,拉了拉她身上的外套:“日出还早,你睡一会儿吧,等太阳出来我叫你。”
万籁俱寂,整个世界仿佛都在大海环抱的摇篮里睡得香甜。
不知何时,她浆果般双唇又浮起一抹微笑。
他看得莞尔,捧住她的脸试探着吻上去,她柔软的唇瓣却毫无知觉。她竟然不是在装睡。
一笑之下,他忽然一阵酸楚:她这样容易,就快活。
“晏晏,晏晏……” 他的声音一时像在梦里一时又像在耳边。她扭扭身子,鼻翼里一股清新的甜香越来越清晰,她朦朦胧胧地揉开眼睛,却见面前竟有一大捧芬芳初绽的洁白花束。
凉爽的晨风吹散了朦胧睡意,晏晏伸出手,惊笑着捧住那一团皎洁甜郁的花朵,见虞绍桢正伏在车窗上,笑容舒展地看着她。
“你从哪里……” 她问到一半,忽然想起他们夜里经过城区时,虞绍桢下车去买过汽水和巧克力,“你在那个便利店里打电话了?”
虞绍桢点点头,歉然道:“这个时候只能叫人从家里剪了。”一边说,一边拉开车门牵她下来:“天亮了。”
山峦被深翠的雪松覆盖,海浪在清晨的微光中前赴后继地冲上沙滩和礁岩,澎湃激越的声响在天地之间无所顾忌地应和回荡。
水天相接处的淡红色光亮渐渐晕染开来,晨风荡开裙裾,湿漉漉的凉意在裸露的肌肤上激出一层细小颗粒,晏晏刚要抱住手臂,虞绍桢已经把外套披在了她肩上,人也自背后环住了她:“冷吧?”
晏晏本想摇头,转念间,却噙着笑瑟缩了一下肩膀,“嗯。”
绍桢听着,拉了拉她身上的衣裳,手臂也收得更紧。炙热的体温透过衣衫,熨烫着她的肩胛,脊柱,和腰肢,仿佛阳光提早照上了山岩。
视线尽头的金红光亮让人越来越难直视,渐变的烟紫、虾红、粉橘、玫瑰金……一层层铺叠开来,如同循着乐谱从容演奏的一台交响。
然而,就在这旋律渐奏渐急的时候,一轮刺目的金红突然跃出海面,让人猝不及防。序曲未尽,高潮突至。万丈金芒瞬间从海面铺上了山峦,茂密的雪松齐齐换上了镶有金边的新衣,身形优美的海鸟也披上了粉红的霞光。
世间最华丽的乐章就在眼前,被震慑的观者却犹在疑心,自己是不是错过了几个细腻舒缓的小节?
“真美。”晏晏喃喃感叹。
虞绍桢没有说话,只是低下头在她额角轻轻一啄,算作回应。
海天之上的云霞光影绚烂至极,他的目光却在她的眉睫唇颊间徘徊。玫瑰色的晨曦染进她澄碧的眼眸,泛起了橄榄石般温柔剔透的光芒。微微翕张的润红唇瓣精致而饱满,像枝头新熟的樱桃果;他要时时提醒自己,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