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壁,几乎要落下泪来,可是身体大概是蒸发了太多水分,眼眶里始终干干的挤不出一滴泪。
毓宁说得对,她应该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来见他。
她应该穿那件象牙白的有柔软蕾丝的抹胸裙,或者薄荷绿的有细细抽褶的露肩衬衫;她应该盘起头发,插一朵花瓣细嫩的白蔷薇;她应该在耳后喷起恰到好处的玫瑰香,她应该在唇上刷一层薄薄的樱桃红……
可是现在什么都晚了,他为什么不提前告诉她一声呢?
据说女孩子得到幸福的亲吻,会下意识地翘起自己的腿,她呢?
她支棱着一个三角形的怪尾巴。
“晏晏小姐放假了?”女佣帮她拉开背后的拉链,除下这身此时此刻被她嫌恶到极点的“虾壳”。
“嗯。”晏晏抿着唇应了一声。
“您夜宵想吃点什么?”
“不用麻烦了,我不吃。”
那女佣方才在楼下,先见他二人吵架,又见虞绍桢擒住她强吻,被晏晏挣开;想到这位三少爷“名声”在外,到底有些不放心:
“一会儿府上过来接您,还是……”
“……”
晏晏迟疑着不知该如何答话。
今天本是毓宁开车送她到那餐厅去的,临下车时,还一脸诡笑地悄声叮嘱:“嗳,跟他们喝两杯酒,你就说你热了要冲个澡,让他带你回去……三少爷很久没见过什么花红柳绿了,你随便勾引他一下,他九成九上钩;以后嘛,‘生米熟饭’,你就为所欲为啦!”
她觉得毓宁这主意不怎么好,什么“生米熟饭”、“九成九上钩”,听起来像是她们要合伙陷害绍桢似的;而且一想到那件事,她就觉得紧张,毕竟,她现在连接吻都还接不太好。
可是她还没有“勾引”他,他就亲了她。
要是刚采她不逃,他会怎么样?脱她的“虾壳”算图谋不轨吗?
可是他明明不怎么开心,连笑都没对她笑过。
“等一下我自己回去。”晏晏随口敷衍道。
晏晏从楼梯上下来,一步比一步踏得慢,连呼吸都透着矜持。
她在花洒温柔的水柱下反思良久,如果扮龙虾是个错误,那她刚才的一惊一乍
无疑把错误的半径又画大了一圈。
可笑至极。
她想在他心里镌一首诗,却成了一本笑话集。
所以,她要冷静,要淡定,要大方得体。
不就是一个吻嘛?她又不是第一次被人吻住了。
虞绍桢听到声响,回过头来,见晏晏裹着浴袍,长发披落,不由一怔。旋即若无其事地站起身来,轻轻牵了牵唇角:“过来吃甜品。”
晏晏跟在他身后,不声不响地咬了咬唇。她心里一场疾风骤雨袭过,他这个是始作俑者倒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还是这种事对他而言,当真平常得紧?
咬破巧克力微苦的脆皮,香软甜浓的奶酪在唇齿间延展着柔软身段,她的目光窸窸窣窣地追着他的背影,看他切了水果同牛奶一起倒进搅拌机,待他刚一转身,却又把视线飞快地拉回到了面前的小瓷碟上。
明亮而安静的西厨里,只有机器转动的声响,她隔着冷白大理石纹路的宽大岛台看他,就像是隔了一个海湾。
他把切开的草莓点缀在混杂着嫣红果粒的奶昔上,放在她面前时的从容姿态就像动物园里一个热爱本职工作的饲养员。
附着在杯壁上的小水珠沾湿了她的手心,晏晏吮住吸管,用含混的声音遮掩那只在心口扑腾的小鹿:
“……你刚才亲我了。”
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完,她便用力吸了一口奶昔,果肉甜润的嫣红瞬间染上两颊。
“什么?”虞绍桢回过头,一颗桃心型的小草莓正停在他唇间。
晏晏仍旧噙着吸管:“你听见了。”
“我没听清。”虞绍桢茫然道:“刚才你在喝东西。”
晏晏抬起头,直直看着他:“你是装的吧?”
虞绍桢嚼着嘴里的草莓,一脸无辜:“我真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晏晏沾着奶昔细末的唇瓣翕动了两下,心底涌起一股“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的悲壮,一字一顿道:
“我说,你—刚才—亲—我—了。”
虞绍桢脸色僵了僵,一筹莫展地舔了舔嘴唇,低眉臊眼地走到她身边,轻声道:“呃……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我……我是……”
晏晏讶然看着他,想他平日里一贯得放诞不羁,便是碰上他父亲雷霆震怒,也没有这样期期艾艾地窝囊相,蓦地怒从胆边生,脱口道:
“我都没怎么样,你紧张什么?”
虞绍桢俯身凑到她颊边,线条精致而锋锐的眉目一瞬间温软下来,突如其来的笑容,恍若春江滟滟月上潮生:
“没怎么样,你跑什么?”
她第一次开口,他就听见了,哪怕她含着吸管乌哩乌噜。
她的一笑一颦,他都再熟悉不过——
她一开口,他就放了心。
他柔光湛亮的眸子就映在她眼尾,温热的气息轻灼着她的脸:
“我……我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