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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从这儿过,你再来。“
那女子见他攥着自己不肯放松,若是硬挣,当真要两人一起跌下去。她迟疑了一瞬,哀哀一叹,道:“好,你放手吧。”
虞绍桢闻言一笑,却并不松手:“姐姐,不是我信不过你,可人命关天的事,我得买个保险,你可千万别动。”
他说着,却是松开了自己拉着桥栏的那只手。
那女子面色一变,攥住桥栏的手果然比方才更加用力,却见虞绍桢探手在衣袋里摸了件东西出来,夜色中金光一闪,她还没看清楚是什么,他便把那东西丢进了她风衣的侧袋:“姐姐,这是我家的钥匙,上头还有我母亲从喇嘛庙里给我求的护身符,万万丢不得的,麻烦你帮我揣一会儿。”
他说着,也不等她表态,就握住桥栏翻了回去,人一落地,便又赶紧拉住了她,释然笑道:“姐姐,你也上来吧。”
那女子回眸一瞥,唇角牵起一抹极清苦的笑意:“你以为是帮我?”
虞绍桢垂眸笑道:“我是麻烦你帮我。姐姐,你一看就是个明事理的人,要是我费了这么多工夫还救不了你,我得难过好一阵子。”
那女子听了,转身踩住桥栏,虞绍桢见状,握了她的腰往上一擎,便帮她翻了过来。
那女子甫一站定,便解了衣袋上的纽扣,探手进去一摸,拿出来的却是个金光灿然的打火机。
虞绍桢接在手里,赧然一笑:“抽烟的时候没有火,也很要命的。”
那女子毫无笑意地牵了牵唇角:“我知道你是好人。”说罢,转身便走。
虞绍桢连忙跟上去道:“你从家里偷跑出来的吧?”
那女子神色一凛:“你怎么知道?”
虞绍桢的目光在她风衣领口微微一挑:“你要是能正大光明的出门,就算是寻死,也不会穿件睡衣出来。”
那女子苍白的两颊微红了红,没有答话。
虞绍桢敛了笑意,温言道:“你要去哪儿?我送你吧。”
那女子双手抱肩,摇了摇头,“我不去哪儿。”
虞绍桢闻言笑道:“你总不好等我我走了,再去跳桥。”
那女子听了,眉尖微蹙,合了眼帘,无声无息地滚下一行眼泪来。
虞绍桢待要相劝,却见她自己用手指飞快地一抹,静静道:“你放心,我答应了你,今天就不会再跳了,我在桥边坐一坐,天亮了,我自己会回去,你走吧。”
虞绍桢想了一想,抿唇一笑:“你只说今天不跳,我可不放心。你要是没地方去,不如跟我走吧。”
那女子听他这样说,本能地向后退了一步。
虞绍桢见状,莞尔道:“你连死都不怕,还怕跟我走?”
那女子幽幽道:“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都比死更让人不能忍受。”
她容色间的决绝冷峭,看得虞绍桢心头一凉,继而笑道:“你知道我是好人嘛!三更半夜的,你一个人在这儿,要是碰到坏人怎么办?我带你去个地方,你去了之后要是还想寻死,我再送你回来跳桥。”
他看着她,翩然一笑:“姐姐,你帮人帮到底嘛。”
那女子坐了副驾,便抬手去拉安全带,虞绍桢见她左手无名指上一圈钻光,身上的风衣剪裁精致,衣摆里露出的雪白缎面睡袍亦质料上乘,便猜她是个出嫁未久的金闺怨妇。只是她纵是寻死,举手投足一言一颦间,亦别有一番娴雅典静,这样的女子却不大像是在家里受了委屈便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角色。
他心下好奇,便轻快地笑道:“跟先生吵架啊?”
那女子面色又是一凛,既不点头,也不否认。
虞绍桢见她不愿多说,便也不再追问,笑微微换过话头:“说了这么多话,还没问你怎么称呼呢。”
那女子略一迟疑,还是开了口:“我叫阮秋荻。”
虞绍桢听了,脱口道:“荻花秋瑟瑟,好漂亮的名字。”言罢,见她上了自己的车,却连自己的身份来历也不问一问,可见仍是存了死志,便有心同她闲扯:“姐姐,你名字漂亮,姓也好,白居易听阮,说音色极佳,‘落盘珠历历,摇佩玉铮铮’。”
他原是没话找话,以为那女子多半又不会理他,不料,那阮秋荻却淡淡一笑:“是啊,‘掩抑复凄清’。”
虞绍桢闻言,自嘲地一笑:”嗨,我原是想讨你高兴的,可是读书有限,马屁反倒拍在马蹄子上了。“
阮秋荻无谓地摇摇头:”你是好人,是我自己心情不好。“
虞绍桢眯起眼睛,笑吟吟瞄了她一眼:“你不用一直拿‘好人’的帽子扣我,扣我我也不上当。好人我偶尔做一做罢了,不该做的时候,我绝不会做的。”
阮秋荻闻言一怔,虞绍桢见她丝毫不觉自己话中夹了调戏之意,更觉得这女人奇怪,却又不像是个小乔初嫁的新妇:
“你真的不问我带你去哪儿?”
“到了。”虞绍桢在路边停了车,阮秋荻看着窗外自言自语般问道:“酒吧啊?”神色仍是淡淡的,既没有笑意,也不见失望。
虞绍桢替她拉开车门:“来过吗?”
阮秋荻摇摇头:“这里酒很好?”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