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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没有转过弯来,他是在指责她吗?她做错了什么,除了坚持搬出来那一次,两年来她在泰城总是顺着他的意,多少委屈都往肚子里吞,没跟他说过半句,她哪里过分了?
她不觉就问出了口:“我对你爸妈不好吗?我是逢年过节给的红包少了还是送的礼物缺了?我是在你家好吃懒做了吗?还是我到处宣扬未来公婆的不是了?我做错了什么?我怎么就过分了?”
“过分”两字,她咬得特别重。她想知道过分的到底是谁。
“没有,没有没有没有!你什么都没有做错,恰恰相反你就是做得太多了,你就得在两个没见过世面的农村老人面前处处突出你的优越感吗?”
他的吼声如雷鸣震着她的耳膜,她一恍惚,视线就模糊了,泪水不受控制地在脸上爬着,她觉得皮肤瘙痒不已,举起手背擦了一次又一次,还是没有止住。
他从来没有试过这样对她说过话,没有试过这样的大吼,没有试过这样激烈的言语。
最让她难以接受的,是她以为自己处处忍让,在他眼里,她却是如此咄咄逼人。
空气沉寂下来,只余他爆发后的喘息以及她的抽抽搭搭。
她不想辩解了,如果真如他所说,她做什么说什么都是错的。她来泰州,来到他身边,自以为自己作出了巨大的牺牲,在他看来,不过不值一文。
第91章 分手
潘锐没有再说话,静静地等着夏至哭够了停下来,连纸巾也没有给她递一块。
“别哭了,我错了。”潘锐这么说,可是夏至没从他的话中听到有道歉的诚意。是啊,他哪里有错,在他的观念里错的是她,认错只是为了平息她的怒气。
然而他不知道,她根本就不生气,她只是难过。
难过于他根本从来就没有站在她的立场考虑过。他面对她时作出的一切妥协,都被他冠以爱之名,他因此觉得自己放低了姿态楚楚可怜。
反过来,她又何尝不是这样呢?他们都以为自己比对方付出得更多,以受害者的心态去仰望对方。爱得卑微,爱得她心里疼痛。
他没有察觉她的心理变化,仍在想办法解决“问题”——他认为的问题。
他说:“晚上我先回去吧,你明天再过去。装修队都是熟悉的,没有关系,材料有些给了定金的,不知道能不能要回来……”
“不用了。”她发出了浓重的鼻音。
“没关系,我会说服他们的。他们也就气一阵子。他们还想着抱孙子呢。等我们结婚了,给他们生个大胖孙子,他们就再也气不出来了。”他低着头说话,像在背书似的,连看也没有看她。
“真的不用了。我明天就去把意向金要回来。”
潘锐这才抬起头,对上她红肿的双眼,他马上又别过脸:“没有必要这样,我说过不会让你受委屈。”
“潘锐,你为什么想和我结婚?每个和你在一起的女孩,都会让你产生结婚的念头吗?”夏至忽然问道。
对双方的情史,两人在刚确立关系的时候就互相交待过。
在潘锐以前,夏至有过很要好的男性朋友,友达以上,恋人未满,双方都没有捅破那层窗纱,真正的恋爱,潘锐是第一个。
相较来说,潘锐的情史要丰富得多,他在高中时代就谈过女朋友,大二时也谈过一个,都分开了。
潘锐不明白夏至为什么问这个问题,他说:“怎么可能,那时候还小啊,根本就不会考虑到结婚的问题。”
“那现在为什么想结婚了?”
潘锐眉心一动,似乎也被问倒了:“我们不是说好的吗?我们在一起快四年了,不应该结婚吗?”
“四年……也不算很长。”夏至笑了,泪干后的脸颊让她感到皮肤发紧。
夏至的笑让潘锐感到心里发毛:“你怎么了?你不想结婚吗?”
“我……大概想吧。我想可以有一双臂弯,让我安心地靠着入睡,我想在我觉得很孤独的时候,有人陪着我,我想每天的所有心思全部花在工作和晚饭上。这样挺好的。”
“我不能吗?”他朝她伸出手。
他不能吗?他当然可以,他一直都很简单,做不到纯粹的是她。她的内心远不如她所以为的那么强大,一点风吹草动就可以把她刮得东倒西歪。
他从来不会把苦闷留到晚上,多难的事,都阻止不了他呼呼大睡。他不认为世事艰难,总觉得即使什么都不做,一切麻烦都会顺其自然地消失。
多好一个人。
然而,他岁月静好,她负重前行,她渐渐喘不过气来。
她没有碰他的手,只是问他:“跟我说说……你家里,对我的看法,真实的。”
他放下手,张了张嘴,又合上,像在艰难地思索着,半晌才说:“只要我喜欢的,就是他们的喜欢的。”
“是从我搬出去的时候开始的吗?”她其实有所察觉,潘妈妈的情绪一直就写在了脸上,但她还是责怪了他:“你应该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