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阵沉默，江明鹊看到楚朝手背上青筋暴起，努力压抑着自己。
    楚朝放缓呼吸：“为什么不看？”
    江明鹊：“我不识字。”
    楚朝：“……”
    楚朝手握成拳，又放开。
    他从储物袋里翻开一本幼儿识字大全，咬牙切齿地拍到她面前：“学！不学完不许出去！”
    江明鹊眼前一亮。
    有这位给她开小灶，那么她学的“快点”，那位应该不会怀疑有什么了吧？
    “谢谢楚师。”
    她对他深深鞠躬以表感谢。
    楚朝把书丢到她怀里，结界展开，字符从书本里钻出来，围着她唱童谣。
    江明鹊：“……”
    楚师，她不想学这个。
    她默默向楚朝递了个眼神。
    楚朝冷着面：“愣着干什么！跟着唱！”
    她，令人闻风丧胆，大名可止小儿夜啼的大魔头，重生回六岁，竟被老师被迫做出这种事！究竟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
    江明鹊内心浮现八个大字。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第17章 洛云婧/抓虫
    楚朝确认整本书的知识都进了她脑子，才收下结界。
    他淡声道：“我不希望你再犯这种低级错误。”
    江明鹊静默，和楚朝对视，微微颔首。
    他这是发现她藏拙了。
    楚朝挥挥手，放她离开。
    尽管江明鹊“学”的极快，读写完几千个常用词，天也黑了。
    江明鹊走出弟子宫，一艘小竹叶船停在弟子宫前。
    月朗星稀，清风拂过她的脸颊。
    小船前还点着一盏星星灯，照亮着前路。
    她踩进小船，和小船一起回到东门。
    不知道是不是她错觉，东门的山门柱子似乎短了一截，像是有人在这里打过一架似的。
    还没等她细看，面前就落下一人。
    “今日学的怎样？”
    江明鹊起身:“楚师教得好，学了五千六百字。”
    迟清禅收起小船，道了一句善。
    “我就知道小徒儿很厉害。”
    “来，趁着还有时间，和我去和面。”
    江明鹊：“……”
    “把你的丹火引出来，把这面团烤一烤，注意不要有温度，会更好。”
    迟清禅把摇椅搬进了厨房，躺在摇椅上，时不时指点着她。
    江明鹊闻言，引渡着小小丹火覆盖到自己手上，抓起面团揉。
    这速度要比之前更快，灵气也消耗的更快。
    江明鹊揉到精疲力尽，丹田内的火也变得奄奄一息，才被迟清禅喊了停止。
    灵鸡焦躁地四处走动，因为它感觉到一股让它很舒服的气息变弱了许多。
    迟清禅没管发疯的灵鸡，又拿出了泡泡。
    一回生两回熟三回……她放弃挣扎主动钻进泡泡里。
    泡泡送她回去。
    她洗漱完打坐，吸收着灵气。
    丹田内的火焰在游走，追逐着灵气，吃掉一点灵气后，它又生龙活虎起来。
    虽然一跃成练气二层，她依旧没有搞懂厨修的修炼之道。
    按照传统的修炼方式，是使劲背口诀，没日没夜打坐修炼吸收灵气，打破瓶颈，一朝顿悟，马上飞升。
    现在口诀没有，吸收再多灵气，也只是那簇丹火的燃料，更别提什么顿悟飞升，不存在的。
    达到练气，好歹说是修仙入门，可她感觉自己厨道门槛都没摸到。
    厨道开头是“薪火相传”，那下一步该怎么走？
    丹田内的火焰在吃饱灵力后，又在她丹田上待着不动了。
    江明鹊直觉这个丹火和她修为有莫大关系。
    她细细观察着那簇火焰，感觉它似乎大了一丢丢。
    她方才在做什么？吸收灵气？
    不对，她方才在用丹火揉面。
    一丝古怪浮在脑海，难道，厨修修炼就是和面？
    她研究半天也没有头绪，反倒困得眼皮打架，只得睡下。
    日子平淡地过着，楚朝将弟子淘汰到三十六便停止了，据祝思珂的小道消息说是他喜欢这个数字。
    她下了弟子宫就去厨房和面，两点一线地过着，日子一眨眼就过了一月。
    连日来都是师父的竹船送她去弟子宫。
    师兄不知道去了哪里。
    她还有糖没给他。
    现在弟子宫更热闹了，内门弟子都入了门，填满了天干序号班，还有十几个外门弟子也在尾号班，落在两千内门弟子里并不显眼。
    弟子内部小群体也更加泾渭分明，西门自成一派，大老远看过去，庄重肃穆的，便是西门弟子。
    南门北门随性些，这两门门主关系不错，两门的弟子也随着门主。
    东门就她一个，当然身边跟着个南门的祝思珂。
    祝思珂近日零嘴吃的多，又不怎么动弹，下巴是越来越圆润。
    虽然胖，有修为在身也很灵活，每次都能在人群中找到她，然后迅速移动到她身边。
    江明鹊走在台阶上，上面正对着一群西门的弟子，长龙一样的队伍在弟子宫前缓慢挪动。
    坠在尾巴上的西门弟子往江明鹊身上看了眼，张张嘴，挪开了步子让江明鹊过去。
    这一动，前面的西门弟子就都让开了一条道。